☆、談婚(1 / 2)

氣氛瞬間變得有幾分僵硬。

阮姨娘抬眸看向薑姈, 口吻頗不滿道:“姈兒, 你這沒規矩的丫頭, 誰準你這樣說話!”

薑姈抬頭咬了咬唇,便離開了座位走到阮珍娘麵前福了福身, 麵上無辜得很, “姨母,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惹您生氣了,我……是我不懂事。”

阮珍娘放下茶盞, 臉上笑意仍舊在, 但心地氣得牙癢癢。

這小丫頭和她娘一模一樣, 都是個人精兒。

真當她眼瞎了沒看見這小丫頭一直在嫌棄手上成色中下等的玉鐲子麼?

說白了還不就是嫌棄她看不起她, 覺得她拿不出什麼好人家來嘛。

越是這麼想,阮珍娘就愈發憋氣。

她自幼不論是從樣貌上還是才藝上都壓著姐姐一頭, 到最後, 卻被姐姐家的孩子嫌棄,真真的意難平。

尤其是對方的最後一句話簡直叫她下不來台。

她伺候邵流海這麼多年, 上頭有個嚴厲的主母看著,別說兒子了,就是女兒也沒生養過一個。

“姈兒,跪下。”阮姨娘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薑姈微錯愕, 未料到母親會這般要求。

隻是她還未開口, 阮珍娘便懶洋洋道:“姐姐,我這個做姨母的都沒有生氣,你急什麼呀。”

薑姈聞言忍不住往無害的姨母身邊靠攏。

阮姨娘笑說:“她這樣不懂事, 以後出去也是丟我的臉。”

阮珍娘笑笑不接話。

阮姨娘輕咳了一聲,似想緩解一下方才的尷尬,熱切地問道:“珍娘剛才說有好人家要介紹,是什麼人家?”

事實上在阮姨娘的想法裏,同樣也沒對妹妹珍娘抱著什麼想法,隻等阮珍娘說完了再委婉回絕。

阮珍娘看著姐姐的神情心裏頭哪能沒數,心中隻冷冷一哼,隨即露出個客套的笑來。

“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落魄人家的姨娘而已,要說好,自然好不到哪裏去,我也是聽我家老爺說的,是齊府那個進了內閣的齊大人,他當下的親事可正叫我叫老爺頭疼呢,不過咱們姈姐兒也是個眼界高的,看不上這樣的,我自然也不會回去亂說什麼的。”

說完這些話,阮珍娘看著那母女二人的表情,虛榮感迅速填充了內心,整個人仿佛又找回了幾分優勢。

在阮姨娘與薑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時,她也隻是抬手順了順發髻上的碎發。

“姨母,您方才說的是真的嗎?”薑姈的語氣隱約有了變化,屁股一挪就坐在了阮珍娘身邊,“邵……姨父他為什麼要為齊大人的親事頭疼呢?”

阮珍娘微微一笑,道:“因為好幾年前,他對那齊大人有過大恩,可以說,那位齊大人能有今日的風光就全是我家老爺的功勞,他待老爺孝順如親子,婚事方麵嘛,自然也要麻煩我們家老爺了。”

阮姨娘聽到這一茬幾乎是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阮珍娘竟是這等有福氣的人,就算是落敗了,卻還是有貴人扶持。

難怪對方還能重返京城。

阮珍娘見自己稍微改動了一下事實就讓對方信服不已,更加得意。

“姨母,你還生姈兒的氣嘛。”薑姈拉著阮珍娘的手臂,她緊咬著下唇,雙眸如小鹿般淚汪汪的,隨時都要擰下一把眼淚似的。

“好孩子,姨母哪裏會是那樣小氣的人呢。”阮珍娘不疼不癢地說道。

薑姈聽了這話便順著這台階笑道:“我就知道姨母是疼姈兒的,姨母生得美,待姈兒也好,姈兒以後要孝順姨母就像孝敬我娘一樣。”

她模樣乖巧可愛,說話也像糖絲一般甜美,尤其是這話讓阮珍娘迅速抬了下眼皮。

阮珍娘何嚐又沒有想過這樣的打算。

她年輕的時候避子湯喝得多了,怕是不會再有子女,這事實雖然令她難堪,可她卻不能不為自己打算。

若是這孩子真是個有心的,她日後豈不是又多了條出路。

“好了,知道你喜歡你姨母,但也矜持點。”阮姨娘嗔道。

薑姈嘻嘻一笑,隻躺倒在阮珍娘的懷裏,仿佛方才那些舉動都隻是一時淘氣。

“珍娘。”

阮姨娘驀地叫了對方的名字。

“怎麼了,姐姐?”阮珍娘回過神來,姿態依舊驕傲。

“若是我家姈兒真有福氣的話,我也想把她許給那位齊大人。”在這件事情上,阮姨娘竟不見半點委婉猶疑。

薑姈一雙小手輕輕揉捏著阮珍娘的肩膀。

阮珍娘被恭維的飄飄然,愈發熨帖。

說笑幾個來回,阮珍娘便故作大方的應承下來了。

等她回到府上回想到這事的時候,帶笑的神情霎時一僵。

她應承了?

她隻是想要借這個事情找回點場子而已,怎麼就應承了呢!

阮珍娘歎了口氣,心道回頭隨便找個借口打發了就是。

待她脫了首飾打算睡下的時候,邵流海竟又來她這裏。

“老爺,前幾日不來,我還以為您生我的氣了呢。”阮珍娘半嬌半嗔,伺候邵流海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