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默契(2)(2 / 3)

雲庭上有一個文才武略的駙馬哥哥,下有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弟弟。雲庭兒時一次意外受傷失去了言語能力,加上無勢無權,很難在這麼兩位強勢的兄弟光芒下嶄露頭角。隻有依仗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才能在這場鬥爭中有出頭的機會。

王妃猛地一怔,微抬起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住了我,我用平靜的,又帶了幾分倔強、幾分無奈的表情與她對視。就這麼過了會兒,她微微一歎,目光柔和了下來:“雲庭出遊回來就徹底變了心思,竟為了拒絕這門親事在狩獵時故意墜馬受傷。” 王妃頓了頓,繼續道:“本宮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是很慎重的人,縱然你們一見鍾情,也決不會不經本宮的同意便把玉佩贈與你。”

原來來京城的第一天,那惹事的馬車上載的是雲庭。隻覺得心裏慌得很,可心髒卻偏偏跳得異常緩慢,讓我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我不自禁地抓緊了胸口的衣裳……他受傷了……為了拒婚……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好疼呀,隻覺得剛剛咽下去的似乎不是口水而是鉛塊兒。刻意地做了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定定地再看了王妃一眼,王妃的眼風兒正好掃了過來,犀利尖銳……

混亂的神經立刻各就各位,理智又回到原位,雲庭啊……我暗自歎口氣,細細回想王妃的話,雲庭為何製造出一番為我拒絕婚事的假象……不是沒有想過雲庭贈我玉佩的原因,當時也有幾分驚喜,如今看來是少女懷春,自作動情……嗬嗬,假象啊……我的心慢慢地冰冷了下來,我緊咬了嘴唇兒,忍耐地等著這波疼痛慢慢過去。

知子莫如母,王妃比我這個與雲庭隻有一麵之緣的人更了解雲庭,所以她半信半疑。

可是,雲庭拒絕成婚的態度那麼強烈,我怎好告訴王妃真相。我進退兩難猶豫著,不知如何回話。

“你怎麼不說話?”王妃邊喝茶邊用探詢的目光觀察我。

我低頭扯了扯裙擺,借著動作掩飾自己的慌張,隻覺得身體裏所有的神經末梢兒都豎了起來.....種種念頭百轉千回卻隻在一瞬之間,隻有哥哥的笑臉呈現在腦海,我不自覺地也緊張起來。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招這無妄之災,深吸一口氣,索性說:“民女懇請王妃指點。”

王妃仔細看了我會兒,溫和一笑:“不管雲庭遇見誰,經曆什麼,他始終是雲王府的二王子,因此他可以去想一些事,卻由不得他事事胡來。”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這句話卻說得極緩慢,似乎壓抑著怒氣。

我聽她動了怒,心中一驚,趕緊起身,跪倒地上:“王妃的意思,民女懂了。”

她微笑著站起,兩個紅衣丫鬟輕輕的打開門,一個丫鬟彎著腰身進來,王妃淺笑著扶著她的手自去了。我恭送她出門,耳聽著腳步聲兒人聲兒漸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才覺得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冰涼陰冷地粘在我身上。

雲庭啊雲庭,世上那麼多女子,為何偏偏選我,又怎麼忍心置我於漩渦裏,我與你無冤無仇……想來想去,我隻覺得頭痛欲裂,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覺得屁股冰涼,苦笑著搖了搖頭,使力站了起來,

一個青衣男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姑娘,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這個模樣……我定定的看著他,在哪裏見過.....我家少主受了重傷,生命垂危,必須趕緊就醫,馬夫救主心切……你在這裏等著……是他,難怪如此熟悉,青衣男子見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在下楊堅,沒想到與姑娘如此有緣。”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惜每次遇見你都沒好事。

他道:“跟我來吧!”

出了屋子,他帶我從一個小小圓門中穿出,在兩個夾壁中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長廊曲折,橫跨在湖麵上,不知通向何處,因是春天,隻看到湖麵飄蕩著柳絮,清水綠絮,青翠的綠色帶著人的心情也鮮亮起來。

我抬頭望著頭上狹窄的天空,做了個深呼吸,突然覺得這好像和我來的時候不是一條路,轉念又一想,王府這麼大,出府的路絕不止一條,況且來時我又蒙著眼睛怎麼辨得……

哦,怎麼出去時不給我蒙眼睛了,難道王妃可憐我這小老百姓,賞我參觀園子?

“嗬,就是這個女人害我二哥墜馬的?”一個戲謔的聲音從甬道傳來,沒聽過的,我不自覺地往一邊使勁抻了抻脖子。突然楊堅往旁邊閃了兩步,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出現在我麵前。他正靠在月亮門旁笑看著這裏,突然見到我也是一愣,看了我兩眼就笑了。我這才發覺自己還像個歪脖楊樹似的,真是尷尬無比,忙站直了身子,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兩步,就聽見楊堅畢恭畢敬的跪下,忙收斂心神,鎮定下來仔細聽著……

“楊堅參加三王子。”

他虛扶一禮:“免了。”

三王子?我誠惶誠恐的看著他,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我,可是什麼叫我害他二哥墜馬,我連他二哥會不會騎馬都不知道,怎麼害他墜馬,難道把他推下去……

“喂!”他聲音帶怒。

“啊!”我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正慢慢走了上來,在我麵前站住,定定地望著我。我隻覺得雙腿虛軟,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忍不住幹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福下身去:“民女拜見三王子。”我彎著身子,等了半晌,覺得腿有些酸了,正暗暗想詛咒。

一隻手伸了過來,把我的頭抬了起來,我本能地想掙脫,卻被他捏住了下巴動彈不得。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似的,“長的也不怎麼樣啊,二哥什麼眼光,還不如青樓那些丫鬟標致。”

他竟拿我和青樓女子比較,我吸口氣,笑盈盈地道:“謝三王子誇讚。”

他眯著眼睛:“我有誇讚你嗎?”

危險的訊號,我不禁打個冷顫,但此刻衝動戰勝了理智,說話也不經大腦,脫口道:“三王子的眼光就是與眾不同,在遇見您之前,民女一直覺得自個兒長的跟怎麼樣掛不上邊,今個兒聽三王子這麼一說,頓感欣慰。”說著,挺直了腰杆,一副除去沉重,重新做人的樣子。

話音未落,下巴上一痛,這才想起自個兒的下巴還在人家手裏攥著呢,被迫地抬起頭看他。烏黑的眼珠裏聚滿了風暴,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地蹦跳著,我隻覺得下頜骨都快要碎了,不禁用力掙紮著,卻發現他手勁出奇的大,根本無法掙脫,隻好倔強地盯回他。他看我這樣子,好像更生氣了,慢慢加大了手裏的力氣。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痛死我了。

楊堅麵色一緊:“三王子,二王子還等著見離姑娘呢!”

三王子不但不買賬,反而憋足了手勁,仿佛在擰毛巾,手上青筋暴跳,“哎呀!”我痛叫了出來,覺得下巴快碎了了,可這三王子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隻是低著頭,牢牢地盯著我。

春風乍起,一串珠玉之聲傾泄而出,宛轉動蕩、無滯無礙,仿佛從遠古的時空中悠然飄至,大弦音似春風浩蕩,小弦音似山澗溪水,寧靜地、舒緩地、沉穩地回旋在耳邊,又如落英繽紛的山間,水草青青,水波蕩漾,如癡如癡。我的發絲飛揚著,灑落在三王子手背上,細細密密的垂落……他一愣,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卻慢慢地鬆了勁兒,冰涼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耳垂,若有若無地觸碰過我的臉頰,我的耳朵臉頰一下子掉進冰窖,沒有了知覺。

三王子,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從頭到腳掃視了我一遍,眼光又落回了我的臉上,冷靜的眼,平淡的臉,被遮擋住的日光,在他臉上折射下了不明的陰影……我安靜的回望著他,他和雲庭不僅性子天壤之別,模樣也不像,麵部線條剛毅,細碎的傷疤如虎添翼,更襯托出他冷酷剛烈的氣質。他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他身後的原被擋住的日光一下子刺了過來,我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眼睛猛地受了刺激,隻覺得一些光點不停地在眼前飛舞,不禁伸出手去揉了揉。

他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故意的,我恨得牙癢癢。

一曲罷了,清婉的餘音嫋嫋地在半空盤旋,楊堅看了眼琴音來向,恭敬地道:“三王子,楊堅得帶離姑娘去見二王子。”

三王子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頓了頓,盯著我,慢慢收回手,甩袖就走。

“呼……”望著他遠遠的身影兒,我長長地呼口氣,心裏卻隱隱覺得,這事沒完。

一入宮門深似海。

過了湖,身旁的顏色變得生動,雖是四月,竹林卻仍然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竹林盡處是一座精巧的院子,院門半開著。院門上掛著一塊鍍金的匾:知曉閣。我低聲念著,是取自‘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嗎。無論怎樣,聽名字,這裏該是一個環境幽美,鳥語花香的地方,但這裏與王府其他地方最是不同的也是最格格不入的是這裏幹淨的連一株花都沒有。

楊堅對我低聲道:“去吧!”

我看他沒有進去的意思,遂向他行了一禮,他揮揮手讓我去。

院子一角出,幾塊大青石無規則地累疊著,間中種著一大叢竹子,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一側。聽見我的腳步聲,纖長的手指,從琴上抽回,緩緩起身。我呆呆地望著他清瘦的背影,無法言說那種幾近窒息的感覺。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龍涎香……

隻覺雙手被人輕輕握住,溫暖幹燥,那股暖意一時間仿佛順著我的手指,蔓延到了心底,我忍不住微微一笑,卻又難以忽略心底那份失落與荒涼。不由自覺的掙脫開他的手,袖擺拂過琴案上的瑤琴,撥了撥琴弦,清淩淩的聲音。

我一驚,忙的福下身去:“民女離歌拜見二王子。”

雲庭一愣,仍溫和地望著我,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我有一時間的恍惚覺得他是那麼開心見到我。

他眼神漸漸深沉,幽暗如海,再次牽起我的手,我欲掙脫卻被他抓的更緊,抬眼瞥見門口有一雙眼睛在看,心裏頓時疼痛起來,卻沒有掙脫。

我隨他走到屋子,屋中香煙嫋嫋,屋中正中的書桌上橫陳著一幅美人圖,墨汁還未幹,想必剛作不久。原來,他不僅彈琴好,作畫也這麼好!我上前了幾步,認真端詳起來,畫中女子,優雅美麗,笑靨如花,但似乎在哪裏見過.....

正冥想著,突覺房間一下子靜靜的,我回頭,雲庭幹淨的眸子,正默默的看著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但又像不是看我,好像是透過我去看站在我身後的某個人,讓我有幾次衝動的想回頭看看是誰在哪裏……

天邊的朝霞映著窗欞,給這屋裏也灑上了一片淡淡的粉紅,可就是這樣的溫柔,映在了雲庭身上,也隻會讓人感到一種孤獨的蒼白。我愣愣地站在那裏,這樣純粹的讓任何人看了都不忍褻瀆的男子,讓我既想親近又害怕靠近。

一會兒,兩個小丫鬟進來,一個端著茶水,一個端著筆墨,端筆墨的小丫鬟手腳麻利的鋪開紙張,細細研磨,然後和端茶的小丫鬟一點響動也沒有的退了出去。雲庭拿起筆,俯身寫字。

看著他清秀飄逸的字跡,頓感慌張無措,我的字雖練過多年,但是在他麵前,仍羞於出手。

聽說,南城出事了,你怎麼逃出來的?

被人救起的。

這一路辛苦了。

苦是苦,但也學到很多。

你住在哪裏?

住朋友那裏。

雲庭詫異的看著我,我笑著提起筆。

他叫洛風,這一路上救過我也幫過我,我們現在開一家餃子鋪。

雲庭擱下筆,拉起我的手,數月前還白皙如玉的五指如今遍布瘀青,有些已然紫黑了,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留下的疤痕仍清晰可見。一股酸熱的感覺布滿了胸臆,咬住了嘴唇兒……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哭,就覺得手一緊,我眨了眨眼,這才發現手已被雲庭反握在了手裏。

“醜……”我下意識的抽手,卻被他握的更緊,好緊,有些痛。

雲庭拉我走至書桌後的書架上,拿起一個紫色的小瓷瓶,一股清涼味兒隨著瓶塞落地飄溢出了,他取出一些藥膏藥膏輕輕地塗抹在我的手掌上,一陣清涼傳來。

“其實也沒什麼的,洛風說每一道傷疤都是一段記憶……”享受著藥膏帶來的舒適感覺,我小聲嘀咕著。

雲庭停了下來,我慢慢抬了頭去看他,他也怔怔地看著我,一絲痛楚在眼中閃現過……我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突然他的眼神溫柔了起來,我有些迷糊起來,隻覺得他的手指在輕輕地摩娑著我的掌心。

“少主,馬車找好了。”楊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反應了過來,臉通紅了起來,忙掙脫了雲庭,藏在身後。

雲庭抿著嘴笑了一下,轉身寫了幾個字,交給楊堅。

楊堅看了下,對我道:“離姑娘,我帶你去看顏公子。”

我詫異的看著他,又看看雲庭:“怎麼我哥哥不在王府,他不是和你一起來京城的嗎?”雲庭眼內各種情緒交錯而過,怔怔看著我,我心七上八下,低下了頭,手在桌下用力絞著衣袖。

沉默良久後,楊堅道:“離姑娘,顏公子現在的確不是王府,不過你放心,他過的很好。”

“他找到那位然小姐了嗎?”我笑問。

雲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有些澀,強笑著,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書籍。

楊堅有些焦慮地看著我,“離姑娘,你見到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他們現在在一起?”我緊盯著楊堅問。

楊堅看了雲庭一眼,對我微微的搖頭,雲庭看著我笑起來,但笑容透著若有若無的苦味,我本來和暖的心驀然冷了幾分,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我剛才問錯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楊堅帶我穿過一條偏僻的小路,從後門出了雲王府,一輛馬車早已停在那裏,楊堅扶我上了馬車,對車夫低語了幾句,車夫點了點頭,拍拍馬屁股,跳上了馬車。馬車拉著我們在城裏慢悠悠的晃蕩著,車夫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我幾次掀開簾子想與他搭話,他都不搭理,隻是隔一會兒甩一馬鞭子。縱然我是路癡,卻發現馬車幾次走過重複的路,我懷疑車夫是不是迷路了,但見他一臉的凝重,想,可能故意的把,就把話吞了回去,安靜地靠著窗戶坐著,用手指推開簾子的一角往外看,街上人熙來攘往,店鋪林立,極盡繁華。

突然,車夫像下了極大的決心,猛地揚起鞭子給了馬屁股一下,馬兒吃痛撒著蹄兒向前跑去。我沒有把穩,差點兒從窗戶裏躥了出去,暗怪車夫不打聲招呼,差點害我出糗。

馬車在街上奔馳了一會,楊堅拉我下了馬車,換了另一輛馬車。

我意識到事情有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為何要遮遮掩掩?”

楊堅幹幹地笑了笑,“離姑娘,有些事你還是等顏公子告訴你吧,我不方便說。”

“唉!”我不禁偷偷歎了口氣,萬般唏噓,隻是無法說出口。看來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又讓他們難以啟齒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我想起離開時雲庭那個憂鬱的眼神,那又包含了什麼呢?

楊堅見我有些恍惚的樣子,眼睛轉了轉,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一笑,“離姑娘,想不明白就不必想了。”

馬車穿過幾條漆黑的巷子,停在一座陳舊的小屋前,楊堅輕輕地敲了敲門,開門的正是哥哥。他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摸了把臉,王大著嘴愣在那兒,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低喃了聲“哥哥”。他一驚,就什麼也顧不得了,一個踏步偏了身子衝了過來,將我緊緊地摟在了懷裏,“妹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還活著,竟還找到我,真是太好了……”

他不說話還好,聽見他這樣柔聲安慰,我滿腔的抑鬱終於找到了發泄口,用力咬了咬下唇,埋怨道:“你為什麼要走,你知不知道爹和淩叔叔被強盜殺害了,我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

哥哥也不再勸慰,隻是抱著我輕輕地晃動著,過了會兒,輕聲地哄我:“不要難過了,我回去過,我都知道的。”

我抬頭看著他:“你回去過?”

哥哥點點頭:“來京城後不久,我就聽說南城出事了,回去一看,那裏已經變成了廢墟,我發了瘋了找尋你和爹,有幸存的人告訴我曾看見爹帶著你往河邊跑了,我便沿著河流一路找一下,最後在河邊發現了爹,可是他已經……”哥哥深吸口氣,接著道:“但是我沒有找到淩叔叔的遺體,有人說強盜曾燒毀了一批屍體,但已經無法辨認……”

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見它從哥哥口裏說出來,心裏仍是震驚無比,抿著嘴努力壓抑著胸口泛濫成災的悲痛,最愛我的人去了,以後我又少了兩個可以撒嬌的人....

“我們現在團聚了,爹和淩叔叔也該放心了。”哥哥拉起我的手,“別難過了,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日後哥哥會好好照顧你。哦,給你見一個人。”他微笑著從身後拉出一個美麗女子,聲音裏藏不住的欣喜:“她叫安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