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笑了下:“怎麼聽著這話,我好似狐狸。”
“哧……”洛風噴笑了出來,“別侮辱人家狐狸,人家狐狸都是美女。”
我瞪了他一眼,他臉上仍笑嘻嘻,卻在桌下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我立刻會意他什麼意思。段老太醫說要來教小龍讀書寫字,即使他不發覺,也難保能像今天這麼幸運,及時阻止張清。況且,把哥哥安綿接到這裏不就是為了不必躲藏嗎,如若依舊不見天日,那這裏還不如小屋安全。既然事情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何不放手賭一把,讓它壞到最壞,或許還有一線生計,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這事已經牽扯到雲庭了,即便王妃要治哥哥的罪,也得顧慮雲庭的意見,而雲庭絕不會坐視不理。倘若再能跟段老太醫沾上點關係……那就,即使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牽扯了這麼多人,到時結果必然不能隻是王妃和宰相大人所決定……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背水一戰,笑盈盈的道:“不知太醫這當歸酒治不治情人傷。”
他麵色一緊:“他們真的在這裏?”
我倒吸口氣,他根本沒有思索就說出,這話雖是問句卻不帶一絲遲疑,我定定了神,也不再吞吞吐吐,大大方方的道:“離歌把段老太醫當敬重的長輩,也就不瞞您了,哥哥和嫂子的確在這裏。”
段老太醫讚賞的看了我一眼,靜默了一會道:“老夫在王妃的生日宴上見過你哥哥,他那時是二王子的伴讀,長的一表人才,口吐不凡,很難讓人不注意他。宴會中途,老夫我去園子裏乘涼無意中撞見他們躲在樹後說話,當時心裏就疑惑,卻沒有多想,後來傳來安綿失蹤,老夫便懷疑他們與你有聯係,剛才張清去後院,被你攔住,氣急敗壞的回來,老夫就覺得他們他們就在這院子裏。”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呢?”我笑問。
段老太醫微微一笑,拿起了茶杯,用杯蓋輕輕拔弄著水麵上的茶葉,漫不經心地道:“老夫已說過,老夫已辭官,那些有的沒的與我無關,隻想專心賣我的當歸酒,安享晚年。”
洛風也微微一笑,“正是,我們正商量著早點開酒樓呢。”
我趕忙站起,舉杯笑說:“多謝段老太醫!離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你這丫頭就會見風使舵。”不過說著,仍是喝了一杯。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複,就不便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我想了想道:“段老太醫,您就這樣洗手不幹了,豈不可惜您精湛的醫術,我還沒用呢。”
他轉眸看我:“你這丫頭真古怪,哪裏有人惦記著找人看病。”
我笑了笑,將茶杯的杯蓋蓋回茶盞上,道:“以防萬一嘛。”
“那老夫就破例,以後隻要你有需要,定竭盡所能。”段老太醫嗬嗬一笑:“但可有條件,老夫不但要和你們平分酒樓利潤,還要免費喝酒,不醉不歸。”
三個月後,洛風果真擁有了自己的酒樓。開張當日,鞭炮齊鳴,王萬戶特意找來雜技團在門口表演,一時間遊子吟門庭若市。門口看雜技,樓內品佳肴,遊子吟此次推出的最隆重的招牌便是當歸酒。以藥材當歸為主,酒不在酒力醉人,而在於裏麵包含了天下父母念子當歸的情意與期望,此酒補身也安心。據張清不耐煩的解釋說,這是段老太醫思念早逝的兒子的……
有了段老太醫的提攜,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哥哥和安綿主動承擔了扼殺腦細胞的財務管理,但我和洛風每天仍忙得團團轉,一會兒貨不夠了出去訂貨,一會兒來人訂位置的……我自喻自己是個陀螺。
這日,正忙著,小龍跑來告訴我,樓下有個年輕的哥哥找我,自稱雲王府的。我以為是雲庭怕遇見安綿不好上來,拎起裙子三步並兩步跑下來,隻見三王子鬆鬆垮垮坐在桌前,一邊喝茶一邊打量我。我也細細的回視他,換去那天的束身青衣,一身白金色的長衫,倒也是翩翩美少年。隻是全身散發著一種冷冷的氣勢,讓我不由自主的頓住腳步,下意識的不想靠近他,他傲然環視大堂一周,清冷的眼光向著我掃過來。
正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卻問:“出去說還是在這裏說?”
我一愣,說:“那就出去吧。”
他壞壞一笑:“是該出去說。”
我在一棵柳樹下站定,單刀直入:“說吧。”
他瞟了四周一眼,緊走了兩步,我不禁後退,他又隨了上來,我發覺已經緊貼著樹幹,退無可退。隻能和他近距離地站在一起,感覺他的呼吸可聞。他輕聲說:“你很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我忙搖了搖頭。想著我就知道你和我沒完,應了那句話,狗不咬你,你咬狗。惡,我怎麼罵自己!
他盯著我的眼睛慢聲說:“你搖頭是否認嗎?”我忙不停點頭。心想,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心還未來的及放下,就看他凝視著我緩緩一笑,我立即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冷氣從腳底直往上冒,果然他帶著笑意接著說:“你這個女人真能裝。”我立即心頭狂跳!一麵還得強壓著緊張思索他話裏意思,看看怎生應對。
他說完,手撫上了我的下顎,輕輕地將我的頭轉了過去,用食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拂著我的唇瓣。冰涼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滑過我的肌膚,隻覺得身子也在變冷。如此輕佻的舉動,他卻做的坦坦蕩蕩、自然無比,好似我與他天經地義就該如此。
我心中一怒,火氣直衝腦袋,也顧不上他是不是三王子,揮手就把他的手用力打開。
他倒幷未在意,順著我的動作,收回了手,退後兩步,聲音平平地問:“二哥怎麼會對你這種身無二兩肉、瘦得像柴的醜女人感興趣?”我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要看我的身材。
他譏誚的語氣,氣得我渾身發抖,手扶著樹差點端不穩,幾乎想將樹連根拔起,然後擲出去砸死他,瞪著他硬梆梆地回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總比某些雜食性動物,來者不拒,要講究的多。”
他忽而嘴角露出一絲笑……笑裏藏刀……有其母必有其子…….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扶著胸口等了一小會,看他仍然沒什麼反應,就直起身子,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提著一口氣,試探著從他身邊走過,等走過他後,覺得他仍然沒什麼反應,不禁呼出一口氣,暗自慶幸一聲,忙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可走了一會後,聽到後麵腳步聲,還未來得及回頭看,就覺得三王子淩空一躍,從半空中跳下一把拽住了我。我看著離我無限近的三王子的臉,不禁失聲驚呼。
我還沒叫完,就覺得身子騰空而起,被一隻大手拽著領子在空中打了個旋,一屁股跌在樹杈上。還沒來的喘口氣,突然領口一鬆,我整個人立刻失去依托,跌向地麵。“不要……”我本能的驚呼,眼看著自己就要跌到地上,突然腰間被什麼纏住,一陣天眩地轉後,我又回到了樹上。低頭一看,救我的正是三王子手中的一根細繩,而他臉上的那抹嘲弄很明白的告訴我,他剛才是故意的。
這該死的男人,剛調戲我,現在竟想把我摔死。
正詛咒著,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猛地一歪,等我反應過來,人已是坐在了三王子的懷裏,四目相對。我猛地就想坐直身子,隻覺得三王子渾身火燙,而我的頭發似乎都已經豎了起來。可他抱得緊緊的,灼熱的呼吸不停地噴在我的臉上、耳旁,我渾身不可抑製地哆嗦著。
他魅惑一笑,在我耳邊道:“女人,你說的沒錯,我是來者不拒。”
我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反倒被他用力一攬,更是貼在了他身上。隻覺得他的嘴唇在我發上緩緩移動著,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想著,莫非他想吻我?
念頭還沒有轉完,就感覺他冰冷的唇壓在了我的唇上。我後知後覺的想要推開他,他伸手一把托在我腦後,將我牢牢固定住,靈巧的舌頭在我臉上、唇上啃噬著。他嚐試了幾次,發現我緊閉雙唇,根本不讓他進入,遂抬起了頭。我立即下意識地做了被非禮女子經常做的動作,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可惜他比我反應更快,我的手被他截住,反剪在背後。他眼裏帶著絲絲嘲弄,嘴輕輕貼在我臉上說:“接吻都不會,連妓女都不如。”
我怒瞪著他:“三王子,既然你這麼喜歡妓女,那我就恭喜你娶個妓女做老婆。如果一個不夠,我就預祝你娶一群妓女,紅得綠的藍的都有,而個個都長著玲瓏的嘴巴,擅長吻計。”頓了頓,我一拍腦門,賠笑道:“瞧我這記性,她們就是靠這個謀生的,即使自己不會,也會不計其數的男人調教她們,三王子壓根不用操心,等著吃現成的就行。”他渾身一震,臉刹時變得鐵青,瞪著我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氣得渾身發抖,我不由的打個冷顫,隻覺得全身無力,四肢發軟,感覺身子越來越熱,心卻越來越冷,強自深吸了口氣,定下心神,靜靜的等待他的發落。
他眼中迸發出深刻尖銳的怒氣,慢慢直起身子,盯著我臉看了起來。我臉上帶著幾絲冷笑,半挑著下巴,斜睨著他,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來了,不如索性氣死他。他眼光一閃,忽地緩緩展開一個笑容,我隻覺全身一個激靈,冷笑瞬間被凍在臉上,他一麵笑著,一麵慢慢俯下頭,嘴貼在我耳邊,輕輕嗬了口氣,然後緊挨著我的耳朵說道:“我看你自我感覺太好了!”
我從不知道有人能用笑著的表情說出比冰還冷的話來,看著他沒有半點兒笑意的眼睛,脊背一寒,惶恐地瞪著他。
冰涼的手指突然劃過我的眉際,一怔,三王子的嘴唇已是貼到了我的唇邊:“女人啊,驕橫潑辣也好,溫柔賢淑也好,骨子裏,都是一樣的矯揉造作、沉悶無趣。況且你這種女人,在王府一抓一大把,沒什麼稀奇的,更沒必要花費心思。”他的話像一根刺,刺得我的心一陣鑽心的痛。我渾身一震!抬眼狠狠地瞪著他。他毫不在意我眼中的憤怒,按著我的頭,譏諷道:“你以為二哥真的在乎你,不惜違背母妃的意願,把玉佩贈予你?”
我幾乎是有些憤怒地看著三王子,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把這個深埋在我心底、裝聾作啞、從不敢去觸摸的問題,就這樣輕易地,這樣惡狠狠地挖了出來……
他的臉湊近我,譏誚和楚痛都更深了:“怎麼,生氣了?”
我握緊拳頭,嘴角含笑看著他,輕笑道:“三王子,一會拿我和妓女比,一會和丫鬟比的,離歌真是慚愧啊!”他身子一僵,我頓了頓,接著輕聲嬌笑起來:“不過,三王子反反複複糾纏在這兩種身份上,離歌不知就那麼喜歡她們還是自個兒高攀不起比她們身份高貴的姑娘呢!若是前一種,我就佩服三王子的品味如此獨特;若是後者,我就更佩服您了,好有自知之明……”說著,自己也有些惱怒,明知惹不起人家,幹嗎非惹呢。
“閉嘴!”他暴怒,打斷我一連串的聒噪,臉一寸寸逼近我,眼神變得莫測難懂,“你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告訴你,我捏死你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手驀地抓緊我的脖子,目露凶光,語氣瞬間嚴厲,“你還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打消對二哥的企圖。”
他的手掐得我好緊,我深吸了口氣,瞪著他灼灼的嚴厲目光,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你是誰,你可以控製我的命,但你控製不了我的心,我還偏對二王子有企圖!”
實在想不清楚,到底哪裏得罪這個霸王了,處處針對我,把我看得一文不值。
“哼。”他冷笑,“你這個心機沉重的女人,即使騙了的二哥有如何,母妃是不會同意你嫁進王府的,你連安綿一個指頭都不如。”
好疼!!心裏好像被鈍鈍的刀子慢慢割下了一塊肉似的,痛徹心扉……我緊閉了雙眼,忍耐地等著這波疼痛慢慢過去。
終究還是逃不過,自欺欺人最後隻會傷的更重。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繼續道:“他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二哥十歲時就把玉佩送給了安綿,你算什麼,隻不過一個鄉野丫頭,撿安綿不要的東西。”
我一時靜默無語,隻覺得腦袋重如巨石,根本無力思考。心如被千針所刺,先時還覺得疼痛,這會卻隻覺得麻木。
“你撿到了又如何,二哥不能說話,你能忍受一輩子對著一堆牆講話嗎?”
突然明白為什麼有人氣極了會罵娘,有種人就是喜歡把別人短處、痛處拿在手裏拋著玩,一邊拋還一邊問別人好玩不。我暗自捏緊了拳頭,低聲說道:“即使是撿的,隻要是幹淨的,我都雙手捧在懷裏。”
他臉上還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眼裏的神色已凝固了起來。知道他心裏對我的話有幾分的觸動了,不禁鬆了口氣,歎口氣,側頭看著他略帶苦澀一笑說:“但如果是髒的,哪怕擺在雲彩上麵,我都不會看一眼。”他似乎被我的笑容有點嚇著,呆呆看著我,慢慢的放鬆了他的手,隻是輕輕扣著我的脖子。
心想這人看上了我脖子不是,話都說到這份了,怎麼還扣著不放,我隻覺得心中有怨無處訴,有火發不出,帶著幾絲討好回視著他。他嘴角噙著絲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會,收了手了。我感激了的看了他一眼,心還未來的及放下,就看他凝視著我緩緩一笑,我立即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冷氣從腳底直往上冒,笑裏藏刀……
他低了頭,嘴唇離我的耳朵仿佛隻有半寸,一股熱氣噴了過來。我大驚,可沒等我反應,他低聲說了一句:“你在轉彎抹角的罵我‘髒’。”他語氣雖淡,但裏麵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詭異,我猛然一驚,隻覺幾道閃電在頭頂撲閃著。
他以為我說他髒?我是該誇他有自知之明呢還是怨他太敏感呢?
正胡思亂想著,隻覺脖子上一緊,痛楚如隨風湧起的浪一波波襲來,我不住痛叫一聲,擰眉抬眸,意外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眼眸,像一個無底的黑洞,裏麵似乎藏著刻骨的恨意,幽沉陰晦,一不小心,就可讓我萬劫不複。
他的頭越來越低,我下意識就想往後退,早忘了此刻置身於半空中。“啊……”隻覺得身子往外栽去,脖子也是一鬆,這個混人,現在想起放開我了,不禁失聲罵道:“你還不是一般的髒,心都是髒的……”
三王子臉變得鐵青,額際的青筋暴突,雙目噴火,目光冷洌,凶神惡煞地瞪著我,仿佛恨不得衝上來,補給我一拳,讓我死的更快些。我哀嚎一聲,他不吃我這套了,以毒攻毒沒用了,隻能閉上眼晴,任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但願不要死的太難看。
風掠過臉頰冷冷的,帶著槐樹花的清香,我深吸了一口,然後屏吸等待著血流四濺,卻意外地沒有聽到墜地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勒住了腰身,卻又一鬆,緊接著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攔住我的腰,緊緊的,我不忍呼了出來,一股槐樹花的味道。半晌,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肩上,我全身一震,驀地睜開眼,直直對上一雙交雜著擔憂,為難的眸子……楊堅,他怎麼在這裏……
我還沒有回過味兒,就見三王子怒不可遏,猛地從樹枝上躍起,楊堅眼光一閃,迅速側身,抱著輕我一個旋轉。嘭的一聲巨響,一根碗口粗的樹枝,一瞬間,從中斷裂成兩節,坍塌在地。
楊堅沉重的呼吸不停吹拂著我的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在呼吸,隻是直直地看著紅脖子青臉的三王子,他的左掌似有不甘的揚起,在空中一窒,狠狠的放了下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向臉上摸去。
沒有血,還好。
“離姑娘。”楊堅倏地放下我,問:“沒傷到吧!”
我驚魂未定的搖搖頭,那個混人竟要一掌劈死我,好毒辣的一掌啊,沒有半點回收之意,我吸口氣,扶著楊堅的胳膊勉強站穩,感激:“我沒事!謝謝你救了我。”
“楊堅。”三王子冷洌的目光盯著楊堅,手卻指著我道:“你一個奴才,竟敢管我的事情,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楊堅不敢。”楊堅聲音不亂不慌。
“諒你也沒那個膽子,千軍萬馬我都壓的住,還管不住你一個奴才。”楊堅恭敬地點點頭,我卻心裏有些微微的心酸,做什麼事都得找對人,同樣是王子,在雲庭那裏,楊堅還可以平起平坐,但在三王子這裏,他連一個人最起碼的尊嚴都得不到。三王子嘴角微翹,笑意有些冷,“既然你也明白這道理,還不快走。”我的汗毛又開始蠢蠢欲動,隻有一個念頭,楊堅不能走。
目光不禁的緊緊盯住楊堅的嘴巴,蠕動又了幾下,終沒讓我失望,卻又我一驚,或是驚喜,他道:“我若離去,必然帶著離姑娘,少主已在府中等待。”
三王子的笑容僵在臉上,悶悶的問:“二哥見她做什麼?”這也是我想要問的。
“少主的事,楊堅隻負責去執行,不敢過問。”
“你……”三王子的臉一下子慘不忍睹,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他沒有想到楊堅會拿回雲庭壓製自己,卻又無可反駁,嘴巴動了幾動,幹脆一甩袖子,轉身就走,臨到門口,忽又停住,轉身回來,丟給我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我笑靨如花的接住,其實更想做幾個鬼臉,笑得如風般清亮,怎麼氣他怎麼幹,可實在沒有熊心豹子膽。不過即使這樣,看他青筋暴跳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心中的氣也是消了不少。
楊堅看著我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道:“姑娘,比初見活潑多了。”
我斂了斂過分的笑容,道:“隻是不喜歡這個人罷了。”
楊堅抬眼看著我,微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下說:“三王子也就這個脾氣,忍忍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