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惜(3)(2 / 2)

“痛?”他“哼”了一聲,慢慢放低了身子,我的頭發一下子豎了起來,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他要為我檢查傷勢,其不然,他一點兒都不讓我失望,瞅了我的左腳一會兒,他抬頭忽的對我咧嘴一笑,我一愣,然後猛地痛叫出來。這個暴躁竟然戳我受傷的腳裸,眼裏卻帶著絲趣味盯著我,似乎很滿意我疼痛而扭曲了表情。抬腳,抬腳,我命令自己咬著牙根抬起了左腳,對著他的下巴就想踢去,但又一想,我踢了他,我怎麼辦啊?他這種在戰場滾打摸爬的人什麼傷痛沒有挨過啊,我這半殘不廢的腳對他還不是一記擦臉的“繡花腳”,別踢不倒他,反而被他給踢了。

“怎麼不踢下去啊?”他說著,又戳了我一下,疼我的齜牙咧嘴,卻又隻能幹挨著。他等了一會兒,見我不回話,又伸開了一根指頭,兩根指頭不但一起戳,還專揀一個地方戳。

我再也忍不住了,“夠了,你當我是死人啊。”你是老虎,可我也不是病貓啊。

可事實證明,我還真病貓一直,他不僅沒有“夠了”,反而攤開整個兒手掌,大笑著拍打著我腳裸,嘴裏還念叨著:“我壓根就不把你當人看。”

“你……”我咬了咬牙,生生咽下到了嘴邊的“混蛋”。遇見他之前,別說罵人,與人就連青脖子紅臉都沒有;遇見他之後,氣的吐血成了家常便飯,若再罵髒話,我約摸距離“潑婦”這條道不遠了。況且,我可不能保證,比臉皮,我能贏過他。索性呀緊了牙,隨他戳,難不成戳幾下,我還能殘廢了。

他戳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笑笑站起了身,看著我咬腫了的唇,嘖嘖嘴,“還是個硬骨頭。”

我輕蔑一笑,“總比賤骨頭好。”

他一愣,笑了笑,唇卻唇輕輕落下來,輾轉到我耳邊,“在某些時候,女人賤些好。”

我身子顫了顫,惱怒地推開他,“拿開你的髒嘴,髒手。”

我以為他會動怒,可他唇角反倒噙起淺淺的笑容:“覺得我弄髒了你?”

我僵著身子,不說話,笑裏藏刀啊……驀地,我的身子被他胳膊肘撞了一下,一個腳步不穩,一頭栽倒了地上,手肘擦在地上,頓時一陣劇痛,我吃力地抬起身子,回頭眼含憤怒的看去。他目無表情的看著我,冷冷地哼了一聲兒,“嫌我髒,你就進去洗洗吧。”

“你……”驚呼沒有出口,我就被他一腳踹進湖裏,原本看來沒多深的池子,我竟夠不到底兒,微涼的湖水一下子包圍了我。我拚命蹬水,擺動雙腿、劃動雙臂盡力向上浮,可我竟然忘了,自己連狗刨也不會,隻能順著求生本能胡亂撲騰著。

聽三王子冷哼著:“慢慢洗,王府的水夠你洗一輩子。”

沒撲騰了幾下,就讓湖水嗆進了我的鼻腔,隻覺得一下子喘不上氣來,身子不斷下沉,胸口痛得發漲,耳膜因為湖水的壓力,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我幾乎以為它馬上就要被刺穿了。

忽地身子被人緊緊地拽住,有人抱住我下沉的身子,唇被人覆住,一口氣緩緩地渡到我口中,腦子頓時恢複兩分神智,我睜開眼睛,三王子的臉就在我眼前,他的唇緊緊地覆在我的唇上,我想推開他,手卻凍得太不起來,他鬆開唇,緊緊抱住我的身子,另一隻手拚命地向上劃去。

我的全身已經被凍得麻木了,感覺不到寒冷,也感覺不到刺痛,隻是恁著一股意念拚命而機械地向上劃、向上劃,我感覺我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輕飄飄的,就像是從水底飛起來一樣。上岸後,他放平我的身子,輕輕拍打我的臉頰:“你死了嗎,說話啊……”他的語氣有一些緊張,手指探到了我的鼻下,我放緩了呼吸,裝出氣息微弱的樣子。再叫你欺負我,我裝死嚇死你。

胸口驀然一涼,隻覺一團黑影朝自己壓下,他不是要幫我做人工呼吸吧?頓時裝不下去,我輕咳兩聲,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三王子鐵青的臉,懾見我睜眼,他懾人的目光中浮上一絲喜色:“你沒死……”

我怒視著他,“我死了也會把你欠我的討回來……”

“少主,您披上披風吧,別受了寒氣……”楊堅囁嚅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一驚——猛地回過頭來,看見雲庭正靠在欄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