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脈脈(1)
情脈脈(1)
好渴啊,我抹著幹的冒火的喉嚨四下望著,這荒山野嶺、渺無人煙的上哪裏找水呢?可是,再不喝水,我不幹死也會休克。老天,求你下場雨吧。我抱起雙手虔誠的望著天空,烏雲滿天,隨時有可能壓下來,卻始終一動不動。眼巴巴的瞅了一會兒,我哀歎口氣,看來老天爺沒有幫我的意思,隻能靠自己了。我垂目望著野草蔓生的地麵,心想要不要拔一把野草放在嘴裏嚼,說不定還能嚼出點草汁來。就這麼想著時,手已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等我回過神來,已被野草上的刺紮了一下,疼的我“哎喲”一聲慘叫。忍著痛,把指腹裏的刺擠出,看著尖細的刺兒,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隻是紮到手了,要是紮到嘴可就慘了。
紮到嘴……我“撲哧”笑了,想著自己一副嘴角流血,麵容慘淡的樣子心中愁緒竟飄散了許多。這時,一絲霞光隱在烏雲的罅隙裏,一點一點地向外透出光來。這,我望向霞光普照的地方,難道老天示意我那裏有水?心中大喜,忙提步跑去,青風輕拂,跑了一會兒,身上非但沒有熱乎,反而寒意浮生,拉緊了衣袍,繼續向前跑。方才約摸著不遠的路程,一下子延展了數尺,怎麼跑也跑不到。原先是渴,現在又累,不一會兒我就氣喘籲籲,有些體力不支,但想到前方有水隻得跑起來。越過雜草叢生的山坡,腳下出現羊腸小路,小路上布滿瓦礫,細細碎碎的,伸著尖銳的頭,步子不由一滯,但僅一遲疑。因為眼前出現了一片茉莉林,花朵兒開得正豔,清風吹過,落英繽紛。
我放慢了腳步,嗅著空氣中茉莉花的香氣,心漸漸平和下來,不禁地融入了其中,一路上白花綠葉,欣賞著仙境,暗自讚歎種花人的心思巧妙,把茉莉種在這深山裏,絕世獨立,脫塵綻放。走著走著,猛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失去方向了,四下裏張望了一下,花影重重的,也看不出個一二三來。
一陣兒靜默,“哢嚓”一聲巨響,我驚恐的回過頭,頓時呆住了,身後的一株茉莉攔腰折斷,花葉散落了一地,我心疼的扶起,卻無處可依,隻能咬唇放回原地。我半蹲著,神色憂傷的飄落手裏的花瓣,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寧靜嗎?
眼角似乎有東西滑落,抬袖去擦,卻被突然闖入眼睛餘光的一抹白影吸引住了,那一抹白像是衣袍,想到這,我緩緩抬起頭,折斷的茉莉另一邊,一抹修長如玉的身影,背我而立,風過時,白衣飄舞,一陣濃似一陣的花香撲鼻而來。我怔怔的望著這抹白,天地萬物在這一刻不複存在,隻有眼裏這抹白,綽然獨舞。
這個抹好寂寞,我一驚,總覺得一股落寞伴著花香不住的飄來,湧向我,甚至讓我有了心疼的感覺。似乎,似乎有人也這樣讓我心疼過。我捂住腦袋,隻覺的頭疼欲裂,卻咬住嘴唇止住要溢出嘴角的呻YIN,下意識不想驚動這抹遺世而立的身影。可心裏隱隱希望這抹白回頭看我一眼,就一眼,哪怕看過之後,隻能在咫尺之後,帶著遠隔天涯的思緒去注視她。
腦袋裏似乎有一條巨蟒,上下翻騰,我隨時有可能被它啃噬,吃掉。可是那抹白依然一動不動,石化般,一直迎風而立。我一把握住身旁的樹幹,袖子順勢滑落,露出雪白的胳膊,卻已顧不得隻想繞過折斷的茉莉,來到他麵前。
“啊---”胳膊一陣刺疼,我扭頭看去,腿腳一軟,跌回了地麵,喉嚨一陣堵塞,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破喉而出……
“姑娘,你醒醒,做噩夢了嗎……”
“啊----”我猛然睜開眼,望著帳頂呆愣了一瞬,從被窩裏抽回胳膊望去……夢,原來我做夢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胳膊白皙修長,沒有長那些,那些什麼?我搖了搖腦袋,夢裏我看見胳膊長滿了……醒來分明心有餘悸,卻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
“姑娘,你沒事吧?”
“恩?”我側了側臉,蘭溪正擔憂的打量著我,我寧了寧神:“你怎麼在這裏?”
她笑了起來:“托姑娘的福,我被楊總管破例成為大丫鬟了。”說著,鄭重的對我行了個禮。
“我的福?”我掙紮坐起,疑惑的看著她。
她扶我坐好,“本來我還有三年才有機會選大丫鬟,但昨晚楊總管說你喜歡我,就破例一次,允許我進主子院子來伺候你。”
楊堅可能誤會了,以為我送她衣服因為喜歡她。我揉了揉額頭,我不討厭這個丫鬟,但還算不上喜歡。算了,就當做了一件好事,看她這麼高興,我還真不忍心找楊堅解釋清楚。我笑說:“恭喜你了,不過,做大丫鬟有這麼開心嗎?”不還是丫鬟,況且伴君如伴虎,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些主子,下場定很慘。
“當然值得開心,大丫鬟的例銀比小丫鬟多了五十個銅板。”她脫口道,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