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到沈滄霖醉後的模樣,楊宏辰不禁莞爾,“你酒醉之後倒有趣的緊。”

“求別說。”沈滄霖苦惱道,“以前也沒那樣,定是鳳來樓老板送來的酒太烈了,倒像是j□j不聽話的姑娘用的。”

楊宏辰聞言,心頭一跳,忙轉移話題,“府上整理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提起那攤子麻煩事兒,沈滄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對了,新的京兆是誰?我得拿著京郊的地契去他那裏備一份,省的有些人白白住著我們家的地還要反過來咬我們一口。”

“讓我想想,好像是個姓阮的,之前在戶部。” 楊宏辰道,“為人雖然圓滑,但一向是沈相一黨的。”

沈滄霖勾了一下嘴角,“牆頭草罷了,我爹下獄的時候,他可開過尊口?”

當時那種情形,連皇帝都以為沈玄在劫難逃,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侍郎?明哲保身,人之常情罷了,誰能想到被逼入絕境的沈家居然還有翻盤的機會呢?楊宏辰心裏雖然這麼想,但嘴裏卻不能這麼說,他看了一眼外頭,然後對沈滄霖道,“我聽說,老師打算把你弄到朱雀軍去守宮門?”

“可不是?”沈滄霖順勢換了話題,“還有崇焰,我們倆一起。不過皇上不同意,他想讓我跟在你身邊做個千牛衛,等你出宮了,再讓我繼續跟七殿下。”

楊宏辰聽前半句的時候還有些欣喜,結果後半句一出來,他直接僵了半張臉,“那怎麼行?”

“我倒無所謂,不過我們家沈大人說什麼也不同意,兩個人在宣室殿掰扯了一會兒呢。”沈滄霖想了想,又補充道,“反正我又不愁吃穿,頂著沈相大公子的名兒也足夠在京都橫著走了,不然就像我爹說的,等皇上立了太子,我再去做太子千牛。”

沈滄霖倒是無心,但這話過了楊宏辰之耳,便又有了另一層意思,但他如今好不容易和沈滄霖的關係有了這般進展,實在也不願再出言試探,隻得強忍著心中掙紮將話咽了下去。

沈滄霖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楊宏辰,頓時覺得宮裏的人果然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非要在心裏揉碎個十次八次的去分析,他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楊宏辰僵著臉在那裏發呆。

其實楊宏辰走神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很快便回過神來,恰與沈滄霖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楊宏辰覺得心頭又是一緊,卻隻能含混問道,“怎麼了?”

沈滄霖隻是笑笑,並不回答,轉而起身去逗弄窗邊的八哥兒。

那鳥兒被沈滄霖拿逗鳥的細杆子輕輕一碰,立刻睜了眼睛嘰嘰喳喳的嚷起來,“六皇子凶暴寡情!六皇子凶暴寡情!”

“……”沈滄霖舉著杆子的手定在那裏,轉過頭無辜的看向楊宏辰。

楊宏辰被他那副表情逗樂了,笑了兩聲方解釋道,“這畜生之前一直被掛在禦花園錦鯉池子邊的廊上,也不知是誰什麼時候教了他這句話,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了,便將它帶了回來。”

沈滄霖挑了挑眉,又拿那杆子捅了那八哥一下,“八哥兒啊八哥兒,你還真是好運氣,居然沒有被凶暴寡情的六皇子一掌拍死。”

楊宏辰嘲諷一笑,“它若是死了,這話可就傳的更難聽了。”

沈滄霖心裏被楊宏辰臉上的表情刺了一下,不禁回想起沈玄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六皇子如今在宮裏的日子也並沒有多好,或者說,其實是從沒好過。’

楊宏辰起身也走到鳥籠跟前,伸手揪了一下八哥的尾巴,引的那鳥兒又是一番鬧騰。

沈滄霖望著楊宏辰,用調笑的口吻問道,“殿下,我今兒是頭次來看您,您總不好讓我空著手回去?我看這畜生倒是喜歡得緊,不如就賞了小的吧?”

楊宏辰轉過頭,望著沈滄霖含著笑意的雙眼,以前他就總覺得裏麵有一種奇妙的東西在吸引著他,現在這種感覺更明顯了,仿佛是一種懵懂的醉意,“阿滄既然喜歡,那隻管拿去就是了。隻怕這畜生不懂事,惹得阿滄不快。”

“無妨無妨。”沈滄霖一個抬手,將籠子取了下來,還充滿惡意的顛了一下,引來籠中八哥的又一翻瘋狂,“我家裏正j□j歌姬戲子,我把它也放去那院子,說不準過上十天半個月,殿下就能聽道這小家夥唱曲兒了。”

“還唱曲兒呢,”楊宏辰輕笑道,“再沒聽說過此等異事。”

“就是學不會唱曲兒,學點文鄒鄒的戲詞兒也成啊。”沈滄霖歪了歪頭,“若是學好了,等殿下出宮建府,它就是賀禮。”

此時的沈滄霖正側麵對著窗口,從外麵落進來的陽光鍍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種夢幻般的的光影,楊宏辰應了聲好,又將臉轉向八哥兒。不能再盯著看了,太過紮眼……楊宏辰在心裏歎了口氣。

“六哥,又跟那畜生玩兒呢?”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沈滄霖扭頭一看,正看到七皇子溜達過來。

“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楊宏辰彎著嘴角,笑意未達眼底。

“可不是?”楊宏兆轉頭看向沈滄霖,“六哥這是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