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感落花情難自處(中)(1 / 2)

伍 感落花情難自處(中)

伍 感落花情難自處(中)

玄參聽得決明如此說道,不由一驚,道:“蓯蓉姑娘啞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和……和木蓮有關嗎?”

決明正要接話,卻見蓯蓉不住搖頭,帶著央求的神色,似是讓他不要多言。

“蓯蓉姑娘……若是執意不肯相告,可否告訴我……木蓮……木蓮她是否尚在人世……”玄參見蓯蓉這般,竟也不氣,隻是那眼神裏的深深的哀痛,令蓯蓉不禁動容。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啊,未來的皇帝,如此高貴的地位,卻為了一個女子向一個婢女低聲下氣,為了一個女子憔悴神傷。他可以擁有多少榮華富貴,他可以娶三千妃嬪,想要得到多少美麗女子他又得不到呢,他本應該坐在權力的頂峰享用他一生的榮華喜樂,而他卻為了他青梅竹馬的心上人,讓自己落魄至此。

蓯蓉看著玄參,心裏一陣憐憫,微微地點了一點頭。動作細微到幾不可察,如春風擺柳。而她這一個細微的動作,令玄參一下子容光煥發。“那……那她現在在哪裏?”

這一問也觸到了蓯蓉的傷心事,她低垂螓首,又是微微地搖了搖頭。決明見蓯蓉並不阻攔,便替她說道:“其實我們也並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蒼術感覺自己被疼痛拉扯回了現實。黑暗被無邊無盡的疼痛抽離,眼前漸漸出現了模糊的光,胸口的痛如有一根拔不出的刺在他體內來回拉扯,他努力睜開雙眼。

光。好刺眼。

右手熟悉的觸感是他的短刀,他竟然在昏迷的時候沒有脫手。身上蓋著薄被,傷口已經被處理妥當,他吃力地想要扭過頭來看是誰救了他,卻聽得一個輕靈悅耳的聲音說道:“你醒了。”

那聲音淡淡的,似帶著一絲捉不住的喜悅,如天邊隨風飄散的輕雲。

他警惕地握緊刀,他知道任何時候他都不可以掉以輕心,他不答對方的話,卻是一下子坐了起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他不由得呆了一呆。

真的是絕色麗人。那是個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眉目如黛,輕輕淡淡的一個眼神,仿佛攝人心魄,唇邊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顯得那麼超凡出塵。女子白衣一襲,不過二八年紀,眉眼間卻淡泊得猶如看破紅塵往事。

他見過許多美人,也有許多美人慘死在他的刀下。但是他卻覺得,眼前這人兒是他從未見過的那般傾國傾城。她美得像天際一縷捉摸不定的光,溫暖又令人安詳的氣質讓他握刀的手都不禁鬆了一鬆。

救了他的就是這個嬌怯的美人嗎?瞬間他的理智回歸身體,許是敵人的美人計也說不定呢。念及此處,他抿一抿唇,眼神倏然成冰。

“公子身上有毒,還請躺下歇息。”淡淡瞥了一眼他握緊刀又鬆開的手指,仿佛沒在意一般地,女子勸道,唇邊的雲淡風輕的微笑一如既往。

“你是誰?”他不接她的話,隻是眯起了眼看著她,就像蓄勢待發的獵豹,同時右手加了勁力。胸口鎖骨和後背的傷因為用力而疼痛,他甚至感覺它們要開裂了,疼痛波浪般襲來令他幾欲昏厥。他咬破了嘴唇,他不願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就這麼昏迷著任人宰割,即使對方救了他,在他不知對方意圖的情況下他決計無法放鬆警惕。

子苓歎了一歎,隨即說道:“”公子身上的毒還未除淨,貿然使力隻會血行加速,還是歇下比較好。”

說著她便上前欲扶他躺下,而他隻是閃開,不欲她觸碰他的身體,避免她使什麼花樣。卻不想這一閃之下眼前一陣眩暈,幾乎栽倒在地,幸而她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公子何必對小女子如此敵意?”她大惑不解,眉眼中卻不見怒色,仍是淡淡,“若是有相害之心,何苦搭救公子?”

蒼術氣血上湧,一時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被她溫熱的小手攙著,心下雖然警惕,但也鬆了半分,卻也不說明自己的懷疑,隻是順著她臥了下來。過了半晌,他見她毫無聲息,也不看他,隻是帶著淡然的表情煎藥生火,忍不住又問道:“你為什麼救我?”

他本不喜說話,隻是這個女子太過特別,那神情間似渾不在意一切的超然態度,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路過此處,在河川遇到,便也救了,並無什麼原因。”子苓一邊生火一邊說著,語氣也隻是尋常語氣,“倒是公子身上中的毒是何種,如能相告最好不過。知道了毒藥才好為公子解毒。”

“是……七步斷魂。”蒼術不知怎麼接她的第一句話,她神色之間並不似作偽,是真的別無企圖還是深藏不露,他也說不準。

“是了。這便好辦。”子苓說著,表情恬淡。念及方才猝不及防他醒來,她也未帶麵紗,也不知和這位公子是否為舊識,現下看來似乎是素昧平生,她也心下稍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