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巧語深情托琴瑟(中)
玖 巧語深情托琴瑟(中)
一場悠長而纏綿的夢境。
玄參夢見那個白衣女子依偎在他的懷裏,他低頭溫柔地吮吸著她的唇,她生澀而害羞地回應著,而他熱情似火地褪下她的衣裳,開始了無盡無止的歡愛。她膽怯而嬌柔的呻吟聲伴著他粗重的喘息,在床幃中揉碎了他的靈魂……
玄參從夢中昏昏沉沉地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他感到心中一片混沌。自持如他,竟然會做這樣一個淫邪的春夢,而且對象還是自己敬慕的木蓮,實在讓他感到羞愧難當。身上顯然是汗液的粘稠,他一時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
——是了!他是被那個歌妓,空青扶了回來!他似夢非夢的那肌膚之親,難道真實發生過?房中留著一縷似有似無的蘭花氣息,是他昨夜那麼貪戀的味道。
“空青!空青!”他不由得一慌,口中不住地叫著。
“奴婢在。”
聽到空青有應,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心想若是昨夜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可委實不知如何是好。隻見一個黃衣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雙膝跪地向他請安,她雙眼微紅,看起來似是一夜未睡,臉上的濃妝已經洗去,隻是略施粉黛,鉛華進去,更是美貌無雙。
“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麼?”玄參有些狼狽地用微潮的錦被罩住身體,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空青並不答話,隻是俏臉微紅,略沉吟了一下答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見空青的模樣,玄參心中又是一沉。如此看來昨夜和他共寢的就是空青了,無怪那個夢境如此之真實,他醒來後唇邊繚繞的亦是她身上的味道。他是多麼可恥啊,竟把這個風塵女子當成了木蓮去親熱。可是他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縱使思戀木蓮,多次醉倒在房中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意外,莫非真的是昨日玉竹王爺動了什麼手腳?隱約察覺到自己也許被卷入了可怕的陰謀之中,從木蓮身亡開始似乎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不敢想象在這些背後還隱藏著怎樣的危機,恐怕是會動搖整個國家的命運的大手筆。
然而無論怎麼想都無法理出一個頭緒,有人針對木家下手,是因為發現了木家和皇室之間的秘密?連身為皇太子的他都不知道木家和父親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的羈絆,他隻知道,位尊如父皇,依然對木筆懷有一種尊敬的情緒。木蓮逝世後,父皇也顯得很悲傷,隻是因為是故人之女還是另有其他?
紛亂的問題在他腦海中浮動,他隻能確定暗中存在想要對木家甚至皇室不利的鼠輩,玉竹王爺絕對是一個可疑的人物。或許木蓮的事和他也有關係,他下定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如今有了線索更是有了一分把握。
空青還在地上跪著,看玄參臉上一臉憂愁,不敢開口。玄參一抬眼看見空青,猛然想起現在最需要應付的是昨晚自己那一夜風流。
“空青,你站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明明白白說給我聽,不得隱瞞。”他斂起心神,嚴肅地問她,口吻裏帶了威嚴。“隻要你說實話,我絕不為難於你,你不必不敢。”
“是……”空青依言站起,語氣裏還是帶著猶豫。她的臉好像更紅了,像盛開的海棠。看著玄參嚴厲的目光,她聲音顫抖地說:“昨夜奴婢扶殿下回房……殿下……殿下一把把我扯過去……然後……然後和奴婢……很是親熱……”
說到這裏她的臉已然紅透,支支吾吾地再也說不下去。玄參看她模樣,以為她是擔心自己風流快活之後要把她滅口避免生出什麼流言蜚語,歎了一口氣道:“我對你不住。”
空青見他如此,心下一片愕然。這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男子,竟然會向一個下人道歉。她並非全然欺騙玄參,他昨晚的的確確沒有毀她清白,隻是親吻和愛撫罷了。可她又故意語焉不詳,又裝出一副羞澀難名的模樣,令玄參對昨夜的所作所為深信不疑。她低垂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凜冽的光,玄參看不見她的眼神,隻看見她不安分地擺弄著衣角的手指。他以為她緊張,怎知她正在盤算下一步的手段。
太子妃?太膚淺了。她可不是京墨,她可是有著更重要的事要做的人。心中冷笑著那些為了攀上太子而百般討好的女子,她們想要的東西都太天真了,天真到虛無縹緲,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奢侈的無法企及的東西。昨晚那個自盡的女子,是叫做辛夷嗎?這太子對她倒是不同,但是決計和昨晚呼喊的那個名字是不同的感情。
木蓮。他喚這個名字的時候,那熱烈的感情幾乎要把她吞沒。這世上總有那麼幾個女人,擁有最癡情的男人的愛,這是何其的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