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白衣夜奔度陳倉(中)(1 / 3)

拾伍 白衣夜奔度陳倉(中)

拾伍 白衣夜奔度陳倉(中)

無論是在哪裏,他都不喜歡種花呢。子苓以手支頤,目光淡淡地望著窗外茂盛枝葉,心中暗暗慨歎道。

就像他喜穿黑衣,從不愛那花紅柳綠的裝飾一般低調。可是他那樣驚為天人的容貌,又折煞了那黑衣黑發隱沒的光華。他那樣的人,到哪裏都該是人中之龍,被人敬仰的模樣。至於他對於燒房屋之事渾不在意,還能笑得自如並且另外找到安頓她的處所,他自是地位尊貴之人。想起昨夜他的瘋狂擁吻和曖昧又熾熱的表白,她麵上的紅潮湧到了耳根。

身後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恍惚間失了神。溫柔如水的懷抱把她包圍著,感覺到見愁微溫的呼吸拂過她臉頰:“在想什麼?”

“在想……昨晚……你的話。”子苓遲疑半晌,訥訥道,卻仍是不敢回頭看他的眼。

“我?我什麼話?”見愁狡黠地眨眨眼,又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語氣卻是甜甜的。

“就是……就是‘我愛你’啊……”子苓低垂了頭,纖細的手指絞著衣角,聲音漸漸低下去。

見愁故意裝傻,壞笑道:“哦?小子苓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哦。”

子苓知他故意拿她取笑,便沉默不語,倒有點賭氣一般掙了掙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無奈他雖然抱得溫存卻箍得很緊,她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發現都是徒勞便安靜下來,直看得見愁隱隱發笑。“我好像聽見你說愛我哦?是不是?”見愁讓子苓轉過身來麵對著他,眼中盛滿化不開的笑意。

她知道他平素沒個正經,也不爭辯,唇角卻帶了淡淡而羞澀的微笑。見愁見她不好意思,也不再多逗弄她。忽然他伸出手來,輕輕撥弄她的青絲,拂過他送的翡翠玉簪時停了一停,問道:“苓兒,你原來的簪子呢?”

子苓本是羞答答地垂著頭不敢看他,此時聽見他沒頭沒腦的問題,不由得疑惑地抬起頭,然而他卻沒有看向她,隻是盯著她的簪子。

“自你送我這簪兒我便把原來的收了,怎麼?還是原來那個好些嗎?”子苓順著他的手臂撫上自己的秀發,不禁問道。

“不……不是,原來那根,可不可以送了我?”見愁的眼神仿佛癡了一般膠著在她發上,話語裏卻還是魅惑的溫柔。

“可以啊,隻是你要它做甚?”子苓毫不猶豫答應道,連她的人若是見愁要下她都毫無怨懟,何況是一支小小的發簪。雖然那是從她原本的家中帶著的物事,但是也隻是一根平平凡凡的簪子,她端詳過幾夜也不見端倪,也尋不出她身世線索。想她一向喜淡泊素雅,所用的發飾也不過平平凡凡樸素一種,放在茫茫人海中並不起眼。

“我啊……隻是想留下一點帶有你的氣息的東西。”眸光流轉,唇齒輕啟,目光如湖水的男子緩緩說道,溫和的語調帶著曖昧的吐息,繚繞在少女的耳畔。

玄參得知木藍失蹤的事情之時尚在忙碌著迎娶空青的事宜,得知木藍也遭遇不測,看見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木筆,不勝唏噓。本來是精神矍鑠的半百老人,先如今頭發已經全白,頹然絕望的神色教人不忍直視。偏生木筆是何等高傲的性子,容不得半點旁人憐憫同情的眼光,這個失去了兩個愛女的父親就像一棵蒼勁卻凋敗的鬆,空留著一身傲骨和固執的性情,眼神中卻沒了生氣。

“木叔叔,到底此事如何,還請分說明白。不知小王可否幫忙?”攙著木筆入了內堂,玄參急急問道。

木蓮為人所害,如今木藍又被人擒走,若是同一夥人所為,他玄參縱是傾盡了天下的代價,也要把那夥人盡數除去。猶記得那日那月白色衣裝的狹眼男子調笑與輕蔑的侮辱,加上連日尋不到木蓮下落,無論是活人還是死屍都不見蹤影,而一門心思投入找尋木蓮的屍身之餘,還未及派出保護蓯蓉決明二人的侍衛趕到江口村,那一對愛侶也不知去向,加上空青的婚事纏夾不清,這幾日來玄參真真是焦頭爛額應接不暇。剛好得知了木藍這事,他早已按捺不住,想要親自去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