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邊塞馬蹄踏初雪(上)(1 / 2)

拾柒 邊塞馬蹄踏初雪(上)

拾柒 邊塞馬蹄踏初雪(上)

見愁被子苓服侍著躺下,一直都是晴天的日子是以月光皎潔清澈,透過雕花的窗投在子苓秀麗的麵龐上,更顯得她純淨動人。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一抹淡漠和淺淺的柔情,和平時的她不大一樣,此刻的他也是深感疲憊,倒並非身上筋骨疲勞,隻是心上壓著重物一樣宛如窒息的感覺,然而子苓的目光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苓兒?”他試探性喚著。

眉眼淡淡的少女恍如被驚醒一般應道:“……嗯?”

“你……介意嗎?那個女人的事。”見愁抿唇說道,“不然……要不然我就把她殺了?”

“不、不是……我沒有……介意這件事。”聽見見愁說到殺人,子苓不由得慌了,忙擺手道,淡到近乎陌生的眼中終於帶了點慌亂,若不是眼中這點神情尚在,見愁差點以為她已經魂魄不屬。

她的確不在乎這件事,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不過是他的謊言,她在乎的隻不過是他的隱瞞。

“那為什麼感覺你悶悶不樂?”見愁強擠出一個微笑,手指撫上她的唇角。

“因為你……”細不可聞的回答,她終究忍住了後麵的話。

見愁不知道她所指,隻道是她擔心自己肩頭的傷口,於是笑道:“不必擔心我……你自己早點休息。”

“好……”

輕輕點頭,子苓起身預備出門,卻覺得腕上一緊,正是被見愁牢牢抓住。她回頭望著他,眼神中帶著艱澀和不解,隻見他斂起了笑容,嚴肅而認真地直視她的雙眼。屋內並沒有點燈,如水月色卻把兩人的麵容點亮。一個是清淨如蓮的少女,一個是英俊絕美的青年,月華浸染下兩人精致的輪廓,粉雕玉琢一樣的容貌,如詩如畫。

她聽見他的聲音收起了所有的戲謔,平穩而鄭重:“苓兒,我們成親吧。”

她仿佛不認識他一般,愣愣地注視著他的眼,眸光中淡淡得如蒙了一層雲霧。她看見他眼中從未有過的莊嚴和期待,她竟然有片刻的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自己所期許的幸福,眼前明明是自己願意廝守一生的人,為什麼到了自己麵前的時候自己的頭顱卻沉重得連點頭都無法做到呢?

因為她與他從相識,到相聚再到相愛的時間,太過短暫。她不知道他愛她什麼,然而她卻又挑不出他半點不是。他是那麼完美的情人,對她很好,卻又不失戲謔的幽默,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告訴著自己不能太過自私,見愁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對他自然是予取予求毫無怨言,但是為什麼她心中總有一道跨不過推不倒的牆籬?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見愁拉住她的手不放,人卻已經起身,“你在想,我們太快了是嗎?”

她不置可否,隻是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

“苓兒,我一直瞞著你我的真實身份。我是洛國的將軍。”他的苦笑像雨滴打入她的平靜心房,她驚訝地倏然抬頭。

他並不在像開玩笑。

“是在告訴我……我們……並不相配嗎?”許久,子苓移開眼,合目淡淡反問道。

握住她的手掌微微緊了緊,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不。我的婚事由我做主,我隻是想把你盡早帶回洛國,你在這裏,太危險了。”

聽了他簡短的解釋,盡管語氣焦急如辯白,她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道:“……好。”輕輕一句許諾,仿佛賭上了某種決心。

她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縱然她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她不過是玄國的平民百姓,而他則是高高在上的洛國將軍,且不說兩國交惡,而她身份未明,地位上不合襯,她更在意的是他剛才的欺騙。他為什麼要欺騙她呢?因為她身邊埋伏著危機而他不想讓她知道嗎?那個陌生的男人咬了他,其實是衝著她來的嗎?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一人瞞下來?可是為什麼是咬呢?如果是刀傷或是箭傷她或許還能接受自己剛才的結論,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牙印的傷痕?

有一點她認為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她一直在給見愁添麻煩,這讓她恨透了自己的無力。她本想留在玄國調查自己的身世,然而見愁所希望的,她又怎可能拂了他的意?既然見愁說她危險,那麼定是玄國中真的有隱藏的危機,她貿然一人定要碰得頭破血流,可是要她就這麼離開故土,總是有著不甘心和不舍。

卻不想見愁看出了她的勉強和不願,微笑道:“你的身世,我會幫你查清楚,你不必擔心。我們也不是馬上就要成親,等我們到洛國安頓下來,你適應了那裏的環境,又……相處得久了,我們再成親好嗎?”

她看著他的笑容,莫名覺得即使是在夜中也是如此刺眼,欲言又止,卻終於還是說道:“好。”

他也不再多說什麼,雖然知道她明明有話要說,他卻也不想點破。

“……我先回去了。”子苓淺笑,臉上竟不是他所期望的含羞的粉紅,這令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