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秀口曲意多逢迎(下)(1 / 3)

拾玖 秀口曲意多逢迎(下)

拾玖 秀口曲意多逢迎(下)

蒼術有些局促不安地偷偷瞥著子苓,想到她什麼也沒問就坦然跟著他來了這種地方躲著,又是感動又是赧然。感動於她對他的信任,同時也因為自己不能給她更好的而感到自愧。現下他們在幽蘭之前安排好的皇宮旁邊的民居中躲藏,說到躲藏,子苓倒是沒有落跑的自覺。他垂頭偷看她的時候,隻見她麵上依舊淡然,全然不見慌張神色。

想到剛才她在自己懷裏的柔和模樣,又想起之前自己昏迷之時夢中似是感覺與她親吻的那意亂情迷,不由臉上發燙。

耳中猶是幽蘭的話語。

——等你幫我取得了我想要的東西,便和她浪跡天涯吧。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你和她都不適合這江湖。

最然迷茫於一向於自己交惡的幽蘭會幫自己到如此地步,也意外於幽蘭竟是如此了解她,然而最讓他心動神馳的是那一句,和她離開這亂世紛爭。

想到這裏,他嘴角隱隱掛起了難得的笑容,帶著點寵溺帶著點心疼。

他現在已經不是殺手之王墨竹了,他手上染了太多鮮血,他終於可以離開這血雨腥風的世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隻要幫幽蘭完成心願,他就自由了。她失去的記憶,找得回來也好,找不回來也罷,他會在她身邊一直守著她,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她。

因為他一無所有,他所有的不過隻是一顆真心和一條命。

全是她的,他的心和命。

“蒼術。”

正癡癡地想著,忽聽得子苓開口喚他,不由慌忙抬頭應了一聲,正撞上她如水目光,更是慌亂地避開,臉上不知不覺微紅,隻盼她在夜色之中看不清楚。

“什麼時候來洛國的?”子苓有點羞澀地問著,想到自己和見愁的親熱情狀不知道被蒼術看去了多少,自是有些不好意思。

卻不想蒼術見子苓忸怩姿態更是窘迫,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今、今天……”

暗中感覺她淺淺歎了一口氣,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倒教他疑惑,此時又聽她開口道:“你瘦了些……養傷的時候沒好好調養?”

蒼術氣息一窒,不知道如何答她。明明是刻骨的相思牽掛催得衣帶漸寬,此時又怎能和她分說明白,隻是又訥訥地紅了臉道:“……還好。”

心頭卻是一甜。她是在關心他吧,她不知道,為了她這份關心,他縱是粉身碎骨也甘願了。

“……見愁幹的嗎?那一天……”子苓忽而久久凝視著他的眼,眸光中似乎帶著無奈和悲傷,猶豫良久地說著。

她怎麼會不記得那一天她的所有猜測和恐慌,帶著絕望堵在她心口的那些話。那個時候,隻有她和昏迷的他,一如他們初見。她吻了他,她擁抱他為他取暖,在他喚出見愁名字的一刹那又是如何瘋狂地求他醒過來。見愁於她而言是依靠和愛侶,可他對她來說是什麼?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他為了她披肝瀝膽的心意,她不是不懂。

也許不是愛情,然而他緋紅了的臉頰又是為了什麼呢?

即使我們不會為敵,也不要愛上我。我是玄國的太子妃。我愛的人是見愁。抱歉我的愛情已經沒有多餘的一份分給你了,即使你對我,極好極好,用盡真心。

在看到蒼術的一刹那,她便知道,有些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即便是假裝愚蠢,即便是逃避現實,也改變不了的,真相被剝離出來的那一天的到來。

聽到她的問題,他忽然一顫,她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他僵硬掉的身體,她淡淡一笑道:“見愁肩上的牙印是你咬的。”

不是問句,明明是陳述,卻如此平淡,仿佛說著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話。

“……是。”他不知道如何說起,見愁對他的那些威脅是他的噩夢是他的心魔,幾個月糾纏於病榻,更糾纏於夢魘。

“你是不是見愁的……哥哥……”子苓略帶猶疑地開口,澄澈的眸子純淨無暇。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呢?或許就是剛才一刹那所有事在她腦海裏串成了一串鑰匙,雖然並不是她自己的身世奧秘。

見愁的哥哥是個不善言辭但是很溫柔的人。然而他卻殺了見愁的未婚妻子,所以見愁恨他入骨。見愁說他殺了自己的哥哥,而因此感到痛苦,卻又為何要她承諾如果她麵對這種情況要幫他?

那個晚上在芷山。見愁在芷山,她也在,她在那裏遇見了奄奄一息的蒼術,命運看似巧合卻確實是造化弄人。見愁是什麼時候知道她認識蒼術的呢?是了……是那天晚上見愁喝醉了想要與她歡好撕開她衣服的時候看見了那顆辟邪珠,因此讓她保證她會幫他殺了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