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肆 回首前塵欲斷情(上)(1 / 2)

貳拾肆 回首前塵欲斷情(上)

貳拾肆 回首前塵欲斷情(上)

凜冽的寒風吹皺了一池清潭,雖然是冬日時分,湖心小亭依舊盤旋著茶香。亭中披著狐裘的男子抱著手爐,含笑與對麵素白衣裝的道姑對飲。說是對飲,也的的確確隻是共同喝茶罷了,白芨臉上僵硬地表情和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再明白不過地昭示著兩個人的關係是多麼惡劣。

鷹不泊則是好整以暇,自顧自斟茶一杯接一杯。不用抬頭就知道白芨連日以來的厭惡表情不會有半分改變,他卻也不急也不惱。

想起幽蘭離去時的誠惶誠恐,他輕籲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在茶杯上打轉。

罷黜了蒼術,相當於自己的左膀右臂被砍掉了一隻,他不是不知。

隻是有了白家的助力,這些小小損失他就視若無睹吧。而把蒼術罷免,也有另一番考慮。

四君子手下能夠調動的兵力太多的話,如果四人突然發難,隻怕以他武功也難敵四人聯手。雖然知道蒼術和幽蘭素來不睦,然而幽蘭和白梅的情意繾綣他不得不防。他本有嚴命殺手之間不能有私情,他甚至考慮過讓幽蘭白梅二人自相殘殺,然而卻按捺下了自己的怒氣。

畢竟現在是危急存亡的關頭,他正值用人之際,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自損力量。

更何況,他並不是看不出幽蘭對於白梅的感情,總帶著敷衍。父親教他武功,更教他如何識人。作為一個統帥,他需要有敏銳的觀察力,眼神需要足夠犀利到捕捉到手下內心的每一絲波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基層的根本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命脈。他按兵不動也正是想引出幽蘭背後的真實,他好像在進行一場賭博,他不知道幽蘭會不會把自己的心愛的女人放在自身的利益之前。他和洛國的國君各執一邊,拚命拉攏幽蘭這個關鍵的棋子,至於鹿死誰手,隻怕還是要看幽蘭。

他一直是如此桀驁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部下手上便忍不住一股怒氣上湧。

而此次幽蘭帶著蒼術出使洛國,亦是他不曾想到的,他本以為按幽蘭和蒼術的交情幽蘭不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

他看不穿幽蘭的真實想法,這讓他更加煩躁。

沒有什麼比不能掌握自己的心腹手下的心理更令他煩躁的了,這個人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他卻看不懂。

他幾乎可以肯定幽蘭對白梅是沒有情意的,然而又為什麼他總是纏著白梅不放呢?白梅的真正身份幽蘭應該並不知道,然而倘若不知便沒有任何理由纏著白梅不放。若說隻是玩玩,未免也玩得太真。

幽蘭的那些手段,騙得了年少無知的白梅,卻瞞不過他的眼。

幽蘭對木藍的特別,他亦看在眼裏,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他也說不出。想到龍的契約,他轉向對麵的白芨,忽而道:“道長今天還是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芨默然不語,隻是低頭看著麵前一口未沾的茶水。

“不是要增進一下感情的嗎?”鷹不泊皮笑肉不笑道。

白芨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仿佛有些勉強地抬頭望著鷹不泊,眼裏含著痛苦:“鷹公子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好交流的。”

“但是你知道,如果我們不好好談談的話,白蘇白公子就……”鷹不泊輕笑一聲,伸手去摸白芨滑膩的臉頰,白芨沒有躲,隻是無奈地閉上了眼。

“如果我沒猜錯,”鷹不泊撫摸著白芨,帶著點捉弄的意味道,“你出家是因為白蘇吧。”

白芨聽見這句話霍然睜眼,驚恐萬分地望著鷹不泊,就仿佛他是會吃人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