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臉色有些難看,他拱手道:“皇上今日不是前來挑選羽林十二騎的嗎,臣已為皇上精心挑選了十二人,請皇上先行過目。”
容翡挑挑眉:“這宋鬱是你營中副將,想必本領也是不錯的,你難道沒有把他安排在準備好的十二人之中嗎?”
“皇上,宋副將雖有本領,但畢竟年輕了些,禦前侍衛一職他還難以勝任,臣挑選的那十二名將士,均是軍中武藝拔尖的高手……”
容翡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那就從十二人中隨便挑一個人出來,用宋鬱替換。”
“皇上……”袁慎還要再說,容翡已皺起了眉頭:“夠了!朕決定的事情,袁督軍你不必多言!”
“……臣遵旨。”袁慎隻能暗自歎口氣,他轉頭對上仍舊呆站在原地的宋鬱,無奈道:“宋副將,還不跪下接旨謝恩?”
於是宋鬱就這樣加入了羽林十二騎,他與其他十一人一道受封為禦前四品帶刀護衛,負責貼身保護容翡的安全。
而提起當朝皇帝容翡,滿朝文武隻能老淚縱橫地高聲呼喚一句:“先帝爺啊,您怎麼就這樣去了?!”
先帝容啟是百官心目中的仁君,他德才兼備仁心宅厚,舉賢任能賞罰分明,可惜他英明一世,最後卻在立儲這個問題上犯了糊塗。
他在七個皇子裏挑來挑去,好死不死,挑中了最不為朝臣所看好的容翡。
容翡此人,心性浪蕩,行為不羈,最喜眠花臥柳,好色成性。除了那張傳承自他母妃的俊俏的臉,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其實,好色的皇帝不是沒有,可是如果皇帝專好男色不好女色,那就讓人頭痛了。
偏偏容翡就是這樣一個讓人頭痛的皇帝。
他在政事上沒有才能,但在研習斷袖房中術這一點上可謂是技藝高超、爐火純青。
他喜歡年輕俊俏的男子,但凡遇上了就不放手,一定要吃進口裏方才甘心。
幸而他這人天生花心,見一個愛一個,玩一個扔一個,因此倒也沒發生什麼男寵越權、禍亂朝綱的醜聞。
對容翡的特殊癖好,宋鬱早有耳聞,入宮後他被逼著吃了各種治療熱症的湯藥,無一例外地沒有任何效果。
宋鬱鬆了一口氣,這張醜陋的臉此時反而成了他的護身符,讓他至少不用時刻擔心自己的後|庭被人覬覦。
容翡將宋鬱帶回宮中調養了好一陣子,宋鬱的臉卻一如既往地不堪入目,對此容翡很是失望。他想過把宋鬱遣返回侍衛營,但傅盡忠勸他,說宋鬱武藝過人,個性沉穩,人又老實,應該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效力。
於是容翡決定破例效仿一次自己的父皇,做一位不看長相隻看才華的明君。為了避免倒胃口,他讓宋鬱戴上了一副精鋼鍛造的銀白色麵具,麵具上刺上華麗妖嬈的花紋,隻露出宋鬱那雙清亮的眼睛。
如此一來,不堪入目的宋鬱頓時搖身一變,變成了擁有十足好身段,同時又帶著十足神秘氣息的大內高手。
容翡很滿意,他將宋鬱留在宮中,一年後,由於宋鬱盡忠職守、沉穩得力,他升了宋鬱的官,封為禦前侍衛統領。
如今距離宋鬱入宮,已有兩年。
這兩年裏,宋鬱無數次地想過辭官,卻因種種原因,未果。
此時的宋鬱跪在寢宮的地上,眉心擰成一個死結。
他很想理直氣壯地對容翡說:“強|暴男人這種下三濫的差事並非本侍衛職責所在”,可想想當初自己連假扮土匪強行搶人入宮的下三濫事情都做過了,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洗脫不了自己和容翡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罪名。
於是他隻好保持沉默。
“宋鬱,你到底還要朕說幾遍,還不快點給朕脫衣服!”
宋鬱硬著頭皮說:“皇上,請恕微臣難以從命。”
容翡聞言大怒,回頭狠狠一甩鞭子。鞭尾帶出的疾風擦著宋鬱臉上麵具掠過,隻聽哐啷一聲脆響,銀白色的精鋼麵具應聲而落。
宋鬱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又露了出來,容翡即刻嫌惡地皺起眉頭。
容翡不想看宋鬱的臉,於是他轉頭盯著寢殿內的龍紋石柱,把它當成宋鬱質問:“你敢抗旨?!”
“臣不敢,隻是……”
容翡瞪著石柱:“隻是什麼?”
宋鬱臉上露出幾絲難堪的神色,“隻是微臣心有餘而力不足。”
容翡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難道是……
容翡疑惑著,他轉頭,視線向宋鬱下身移去。宋鬱此時頭垂得更低,一臉羞愧的樣子。
容翡目瞪口呆:“你,你竟然……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