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典雲無奈道:“我和行烈分到了胡惟庸。”
不用問也知道,浪翻雲此舉意在磨練戚長征,順便增進他和明室的關係。連寬足智多謀,深得藍玉倚重,若他死了,連燕王都會鬆一大口氣。
戚長征自然不會反對浪翻雲的提議,豪邁地笑納了。
封寒也被引動興趣,問道:“那麼水月大宗又由誰來負責?聽說他是東瀛第一強手,莫非浪兄想親自會會水月刀?”
厲若海淡淡道:“是我。”
他顧慮到烈震北,不再執念於挑戰龐斑,也念及紀惜惜被單玉如害死,不願與浪翻雲爭搶這個對手。但京中好手雲集,丈二紅槍未免寂寞,於是挑中水月大宗,讓慕、風兩人去殺胡惟庸,反正慕典雲一向無可無不可,全不介意他挑走自己預定的對手。
封寒見到厲若海後,心中大感折服,聞言便死了心。乾羅與戚長征對視一眼,道:“朱元璋不在這個時候殺藍玉,是怕沒有證據,引起邊關守將不滿。那等他知道藍玉的謀反證據在我們手上,又會怎麼做?”
慕典雲奇道:“你們怎會有藍玉的謀反證據?”
戚長征道:“這要從媚媚和宋兄身上說起。他們兩人的父親是朱元璋安插在藍玉身邊的臥底,成功搜集到謀反證據,準備送給朱元璋的時候被藍玉察覺,滿門僅有他們兩個逃了出來。藍玉派人一路追殺他們,宋兄想聘我為保鏢,我和義父便捎帶他們一程,路上才知道內情。”
這份證據非常詳實,記載了藍玉以高句麗為條件,換來東瀛幕府的協助,還有他私自放異族聯軍進入大明的諸般劣跡。
這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慕典雲喜道:“連寬死後,我得進宮複命,那時可把證據交給他,或者讓夢瑤小姐代轉。不知幾位有沒有什麼條件?”
乾羅道:“你當我們和朱元璋一樣糊塗嗎,前途未卜,唯有團結齊心,方能免於逐一被屠戮的命運,誰還去談什麼條件,盡管拿去吧!”
赤尊信奇道:“為何我覺得你像是有點心事,就是聽到單玉如名字之後的變化,該不會她是你的姘頭?”
這兩人針鋒相對二十年,落難後同病相憐,漸漸化敵為友,如今交情已相當深厚。乾羅並無順著他的話開玩笑的心情,歎道:“三十多年前,乾某的確和她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
赤尊信目瞪口呆,刹那間,滿室寂靜,隻剩下乾羅充滿了濃烈情懷的聲音。
他緩緩道:“那時朱元璋還在和蒙人惡戰,在座諸位大多尚未嶄露頭角。單玉如找上了我,想要我助她和朱元璋爭奪天下。”
他從開始學武便立下誓言,絕不鍾情於任何女子,隻把她們當成解悶的玩物,以免阻礙自己對武道的追求,卻在三十歲那年對豔媚蓋世的單玉如動了真情,一想起她,便覺得又痛苦又甜蜜。
如果單玉如隻是仰慕他的單純少女,說不定他當真會放棄一切,與她攜手共度餘生。然而他太清楚了,單玉如溫柔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狠辣無情的心腸,她也隻是把他當做工具而已,一切柔情蜜意,均隻為籠絡他為她賣命。
於是他忍受著無盡痛苦,毅然離開。
他當時已準備應對她的報複,但言靜庵決定支持朱元璋,親自出手擊敗了她,自此他再也沒聽說過她的名字。
話說到最後,乾羅又歎了口氣,道:“因為這段經曆,我對天命教也相當熟悉,法後之下,還有兩個護法妖女,兩文兩武四大軍師,胡惟庸應就是其中一個文軍師。唉,三十年前,單玉如的武功就不輸給我,現在她練成了媚術,隻會更加難纏。”
慕典雲不忍見他有點神傷的模樣,岔開話題道:“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有對付龐斑和浪兄的信心了。不過,她已經發現媚術對厲門主毫無效用,會不會因此生出警覺,再也不肯出麵?”
浪翻雲笑道:“若能一直不出麵,倒是她的運氣了。”
乾羅啞然失笑,道:“你們說話不必這麼婉轉,燕媚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兒,我心中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女人。單玉如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她不會對我保有半點情分,我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赤尊信讚賞地道:“你這話正對我胃口,我看單玉如比朱元璋更不顧道德良知,所以才能占到他的上風。愛上這種女人,還不如直接自殺來得痛快。”
乾羅笑道:“若要辨認天命教妖女,我或者也可出點力氣。你們準備何時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