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般彩的店鋪內,一豆光火在銅製的燈座上孤寂的抖動著,與窗外枝頭被夜風搖動的梨花一般,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劉婉寧垂眼盯著翠竹籃中猶如冰雪白玉雕琢的洗髓果,細密的睫毛半掩著忖量的黑瞳。她斟酌了良久,撚起了一枚果子,小心謹慎的送入口中,被輕薄外皮包裹的果子入口即化,化為一股甘苦清冽的液體順著喉嚨滑落,隻剩餘一顆指甲大的過核被含在嘴巴裏。
果子進入肚子後,劉婉寧覺得整個人由內到外被冰爽得精神一震,可冷卻退去後就沒什麼了跟吃了塊冰沒什麼區別。她又閉眼細細感受了一下,還是沒發覺自己有什麼變化。心想:興許是潤物細無聲,要慢慢才有變化。又興許是要等時間長一些才有變化。
劉婉寧想著,吐出和李子核極為相似的果核,細細打量了果核一會,就將果核放在了空曠的貨架上,準備等取了水進了洗幹淨果核,在放在店內晾幹保存起來。
接下來,劉婉寧將一籃子盈白的洗髓果,連同之前從黑帝蘭斯那裏換來的五支藥劑一起放到了空蕩蕩的貨架上,她看著隻放著兩樣東西的空曠貨架,冒出了個想法:若是日後真能與馬俊馳和離,劉家繡莊的便不能再交給“兩麵三刀”的馬文浩打理了,靠人不如靠己,自己也應該學學經營之道。
劉婉寧這才意識到,這位麵交易係統可不就是各個位麵之間的交易平台?她不能再讓虛擬店鋪內的貨架這麼空著了,應該學著做買賣,可是她應該賣些什麼東西好呢?
耳後庵暮鼓的鍾聲揭開了次日的序幕。
早飯過後天空飄起了細小無聲的雨絲,仿佛煙霧一般遮擋著人的視線,聚集的水珠順著房簷滴落,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自從服用洗髓果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身體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是果子沒效果還是吃的少?要不要進入店鋪再吃一顆果子?
劉婉寧黑瞳帶著忐忑,進退維穀的想著,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敞開窗子下的硬塌上,任由水汽溢出雨簾撲麵而來。
尋梅站在雨簾下,雙手捧著,頗為活潑的去接從房簷滴落的珠竄。青梅就坐在門口處的小凳子上,一針一線繡著豔麗的紅牡丹。
就在劉婉寧準備避門口二人的視線,開口進入虛擬店鋪的時刻,劉婉寧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帶著下墜感的絞痛,她抓著腹部的衣服。
劉婉寧的異動引得青梅放下了手中花棚,捏著手裏的針,黑黝黝的雙眼窺視的瞥著劉婉寧。
尋梅快步來到劉婉寧身邊:“小姐您怎麼了?”
劉婉寧忍著噴湧而出的衝動,臉窘迫的赤紅了臉,小聲的說:“我隻是想要如廁。”。
連綿的小雨到了黃昏才收停,殘陽下的萬物幹淨極了,空氣清新剔透。
從早上一直鬧肚子鬧到雨停的劉婉寧軟著一雙腿,被尋梅和青梅一左一右的攙扶到房屋中,失去了往日淑女風範的她一屁股坐到了軟榻上,渾身癱軟的就往後靠去。
劉婉寧覺得身上的衣物被疼時冒出的汗水都浸濕了黏在身上,她嗅到自己身上正散發著引人作嘔的臭味,也不知是不是在茅廁染上的。
尋梅捏著鼻子,退後了兩步,“小姐你身上好臭啊,我去給你燒些水洗洗吧。”,快速的跑出門,還深吸了口新鮮空氣,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後,小跑著召喚家丁搬沐浴的大木桶,張羅洗漱用品去了。
青梅矜持的用袖子遮著口鼻,總是掩飾著嫉妒羨慕意味的黑沉的眼在劉婉寧的身上轉了一圈。窺到劉婉寧臉上的汗水落在白的領子上竟是留下了灰漬。她不禁露出嫌惡的神情,不自在的輕嗅了下衣袖,唐代製度十天一休沐,可最近跟著劉婉寧爬山下山的……
等尋梅帶領下人,抬著冒著熱氣的大木桶進入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房屋中的光線昏昏暗暗的。巨大的木桶取代了方桌的位置,一旁的凳子上放著洗漱用品,靠牆的軟榻上擺著一套幹淨的青織錦儒裙,上麵織出一片片的葉綠水草圖案。
劉婉寧因為獨自守著一個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秘密,支開了尋梅和青梅,並插上了房門,才脫下撒發著奇臭的衣物。
木桶內飄散著白的水汽。劉婉寧整個人慢慢的浸入水中,發出了歎慰的舒爽聲,披散在背後的長發泡入水中一下飄浮了起來。
劉婉寧洗澡的動作攪動了水麵,蕩漾的透明水波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肚臍處有著一顆若隱若現的守宮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