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劉婉寧隻在荷包中留了一兩銀子,便和尋梅問了路,往買馬車的地方走去,但可惜的馬車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太貴了。
尋梅則有些慌亂:“小姐,最便宜的馬車要十兩,我們現在才有六兩……以前小姐買盒麥香齋買盒糕點也就是這個價錢了。”,原來夫人說的是對的,我們要餓死街頭了。
劉婉寧手裏從未拿過超過五兩的銀子,更是第一次知道往常坐的馬車、吃的糕點的價錢。
她左右看了看盡是青草和馬身上氣味的市場,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看著臉色發白的尋梅,想著之前將衣服交給馮清秀時,對方打趣的說她是土豪等一些話,有些不確定的說:“這六兩銀子,據說是大唐平常百姓半年的花銷。”
說著劉婉寧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茫然,這種空落落的心情就像在家計劃著吃些什麼,到了飯館一點菜,服務員一個勁的搖頭說今天做不了沒有,等你退後一步點了其他的,對方還是說沒有。
原本劉婉寧計劃的很好,將財產奪回,學著做生意……但現在一切都變得跟劉婉寧計劃的不一樣了,她現在想著的就是安頓好王絮絮,再做下一步打算。
尋梅臉色一白,一旁的馬甩著尾巴,抽在了她的臉上,她打了個噴嚏,有些萎靡不振。
劉婉寧歎了口氣,不經意的轉頭,看到一家租用代步工具的店鋪,那裏的驢車用一天才五十百銅板,劉婉寧心想:等安頓好母親,馬車便沒用了,這借用一下的驢車倒是方便便宜。
她扯了尋梅的手,往那裏走去,深知人善被人欺的她刻意加大了音量,學著旁邊攤子那位粗壯的大娘,“老板,我要租驢車。”
可惜,她遺傳自王絮絮的輕柔吟唱的嗓音,使得出口的聲音令人覺得很是溫柔。
尋梅也隨著劉婉寧的聲音,看到了所謂的驢車,沒有棚子隻有木板加兩個輪子,而拉扯的毛驢似乎看出了她鄙夷的眼神,抖動大耳朵,張嘴叫了起來:“歐~啊,歐啊~”
一個黑不溜秋穿著短衫的瘦弱少年走了出來,“雇毛驢呀?先交錢,五十銅板!”
劉婉寧很好和這麼粗魯的男子接觸,有些不適應的後退一步,從癟癟的荷包內掏出一輛銀子交給對方。
黑少年有些為難,抓了抓頭,“這……你等等,我進去給你換錢。”說著轉進店鋪內,不久裏麵傳來一老婦的拔尖的嗓音:“一兩銀子?!我看不是來雇車的,是專門來換零錢的吧!”
隨即,黑少年胳膊上單薄肌肉鼓起,費力的提著一串長長的銅錢走了出來,交給劉婉寧,“九百五十枚銅錢您拿好。”
劉婉寧單手去接,黑少年剛想說什麼,就見劉婉寧穩穩當當拿好了。
黑少年抓抓頭,轉身拿了個沾滿油脂的布,扔給劉婉寧。
劉婉寧略嫌惡心的看著手中的布,但良好的禮儀,使得她保持了平靜。
尋梅氣惱的瞪著黑少年:“這麼個髒東西,你做什麼往我家小姐身上扔。”
“這位是你的小姐?這麼醜瘦,我還以為是你妹妹什麼的呢。你們兩個真是傻子,這麼多錢自然要包起來。”黑少年自個趕著毛驢車,讓二人上車。
尋梅氣鼓鼓的瞪著他。
劉婉寧知道黑少年是好意,但對方的說的話真是難聽,所以她隻是禮節的道謝,拉著要幹架的尋梅坐上了驢車。
隨著街道兩邊事物變化,再也聞不到馬糞味,劉婉寧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說:這麼醜的臉,也隻有黑帝蘭斯公子才能那麼平靜的了。
這麼一折騰劉婉寧二人回到原點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官府門前的街道,之前圍了一圈人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整條街道恢複了人來人往的模樣,哪裏還有什麼王絮絮和青梅。
劉婉寧驟然雙眼睜大,心口有些發涼。
尋梅就更慌了,抓著劉婉寧都快哭了:“完了完了,夫人和青梅姐都不見了……”
黑少年撇撇嘴:“你家夫人和那個什麼梅姐是活人還是死人?活著的話自然會走。”
這話點醒了劉婉寧,她瞬間想到:母親隻怕再也不想見到自己,興許是帶著青梅離開了。
就在她跳下驢車準備問問周圍做生意的攤主時,一位穿著灰色短打,身上有白粉痕跡的老頭兒從旁邊走了過來,“劉小姐?”,見劉婉寧轉過頭,老頭兒又盯著她臉上的疤痕確認了下,才鬆口氣,“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了,我可等了您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家小姐就是穿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