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脫,自然,絲毫不矯揉造作,仿佛兩人早已熟識。
與他有過床底之歡的女子,抑或孌童,數不勝數,像她這般風情的,可謂生平未見。
她一句話也未說,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柔弱無骨的手,她纖細的腰,修長而結實的腿,渾圓的臀,便是最最動人的語言,足以讓他耳發燙,臉發燒。
床板“咯吱咯吱”地響個不停,像一支單調的曲子,古老而原始,卻纏綿且歡愉。
當“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兩人如夢方醒,眼裏皆是濃濃的不舍。
牛其山向著外麵喊道:“再等會兒,”見她臉色陀紅,心下暖暖的,呢喃道:“依痕,明兒我派人來接你……”
依痕斜他一眼,薄嗔道:“急甚?”
牛其山一麵起身穿衣,一麵氣咻咻道:“莫非你還惦著從前的老相好?”
依痕橫他一眼,“不過處理些家事……”
牛其山忙轉怒為喜,大度道:“三日夠不夠?”
依痕點點頭。
才一出門,便看見失而複得的馬車,和那幾個嘍羅。
他懶懶地斜倚在寬大而舒適的座椅上,聽一個叫周力的嘍羅回稟,方知始末。
原來,那兩個隱衛本已拿住那一車人,不料半路殺出一幫青衣蒙麵人,把人給救走了,五十兩銀票倒是悉數追回。
周力原本低著頭,並未聽到意料之中的一番歇斯底裏的臭罵,不禁悄悄抬眼,打量著他。
他像被掏空了身體似的,一臉倦怠,周力忙道:“少爺,您沒事吧?”
牛其山打了個哈欠,微眯的眼睛尚有一絲春意,閑閑道:“小爺我能有甚事?不過有些乏了,”見周力張大的嘴半日沒合攏,不由有些不悅,沉聲道:“可有仔細檢查過馬車?”
“稟少爺,隱衛早已搜索過一遍,小的又會同幾個兄弟細細翻看過,並無隱患。”
牛其山這才給了兩分好臉色,“既如此,小爺我便美美地睡上一覺,”說著橫在座椅上,鼾聲如雷。
周力忙取過擱在儲物箱的衾被,輕輕替他搭上,這才轉身去了外間,與幾個難兄難弟嘮嗑。
三日後,牛其山喜滋滋地抬起手臂,輕輕地叩門。
門猛地一下拉開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絡腮胡,站在門框中央,雙手叉著腰,凶神惡煞地瞪著牛其山,“你找誰?”
牛其山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喃喃道:“我找這屋子的主人。”
絡腮胡一隻手幾乎指著牛其山的鼻子,凶聲惡氣道:“老子就是這裏的主人……”
幾個嘍羅見狀,忙把牛其山護在身後,對絡腮胡怒目相向,那絡腮胡竟半點也不肯相讓,厲聲喝道:“幾位若是想挑事,不若就一起上吧,老子樂意奉陪,”說著走了出來,走過之處,便有幾個深深的坑。
周力早已覷見,忙上前作了一揖,賠著笑臉道:“不瞞這位大哥,我家少爺前幾日在此結識一位姑娘,今日特地來此赴約。”
那絡腮胡見他禮數尚算周到,也拱了拱手,“兄弟勿怪,老哥自昨日到此歇腳,不斷有人前來騷擾,是以……”
牛其山亦拱手道:“敢問兄台,不知可否代為引薦此間主人?”
絡腮胡倒也耿直,笑道:“公子若是尋主人,到最末一間去問便是。”
“多謝兄台,”牛其山抱了抱拳。
“請,”絡腮胡朗聲回道,見一行人往後而去,返身回屋,輕輕關上了門。
……
“公子,”第十五間房門豁然洞開,出來一個有些虛弱的老者,駝著背,沙啞著聲音問道:“敢問幾位找小老兒,可是要租房?”
牛其山努努嘴,周力會意,上前問道:“老丈便是此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