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在公共休息室內,卡捷寧教授突然對海姆達爾說:“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海姆達爾奇道,“就我一個?”遲疑的看了看身邊的威克多,這位才是第一名。
第一名同誌連眼皮裏都沒動一下。
“我是以我菲利克斯·卡捷寧的私人名義請你,和徳姆斯特朗沒關係。”卡捷寧笑道。
海姆達爾還是不太明白,摸摸腦袋,沒應聲說好,但也沒說不好。
所謂無功不受祿,他不好意思去白吃人家的。
“誰說的?!你的功勞大得很。”卡捷寧笑容一斂,正兒八經的說:“你透露給我的信息對我很重要,我打從心底裏感激你。”
海姆達爾怔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莫非卡捷寧教授指的是通緝令的消紅?
看那樣子應該就是這事了,可是……海姆達爾更不好意思了,又不是他把卡捷寧教授的通緝令降級的,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
卡捷寧教授對他的遲疑視若無睹,又道,“怎麼樣,給我麵子吧,斯圖魯鬆先生。”
“不敢不敢,”海姆達爾慌忙搖頭,沉吟片刻後笑道,“好吧,那我就厚著臉皮承您的情了。”
“這才對嘛!”卡捷寧笑逐顏開。
“我要吃肉。”海姆達爾嚴肅認真的指出,既然要請,當然要合乎自己的心意。
卡捷寧笑眯眯的說:“沒問題,就算你要吃人,我也會想法子替你弄到。”
海姆達爾大吃一驚,“教授,請您珍惜生命!”
“你這是雙重標準,動物的生命就不是命了?”
“……可是我吃的時候它們已經是肉了。”
“我也可以給你弄已經是肉的人——”
“教授,我們換個話題好吧?”海姆達爾突地尖叫,一臉驚悚。
卡捷寧禁不住哈哈大笑。
威克多好笑的丟下手裏的報紙:“我晚上也要出去一次。”
“有什麼事嗎?”海姆達爾問。
“有人想見我,約在霍格莫德村。”至少卡片上是這麼寫的,威克多心想。
海姆達爾點點頭,他一向不過問威克多的事業,是的,他理所當然的把這些歸納到與威克多的工作有關的事物中去了。
午後五點左右,三人動身離開了霍格沃茨,並在霍格莫德分道揚鑣。
海姆達爾在卡捷寧教授的帶領下轉道去了愛丁堡,威克多覺得卡捷寧教授這次請客略顯勞師動眾,或許目的並不單純,也或許另有隱情。
不過威克多相信卡捷寧不會傷害裏格,思慮片刻,他轉身朝三把掃帚酒吧走去。
***
隆梅爾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對麵坐下一人,他麵不改色的繼續喝,一丁點問候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威克多本就不指望他招呼自己,徑直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滿,又把隆梅爾先前看的那份報紙拿起來翻看,盡管這份報紙上午就已經看過了,但是輸人不能輸陣,他倒要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隆梅爾到底沒跟他這麼幼稚的對峙下去,主席先生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揮霍。
“找你來想問問裏格最近過的怎麼樣。”隆梅爾開門見山。
“他不是一直在給你寫信嗎?”威克多放下報紙。
隆梅爾不鹹不淡的說:“你也接過他的平安信,會不知道我的心情?”
威克多無言以對。
沒錯,裏格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通篇你好,我好,大家好,恨不得在末尾處再來句“世界和平,魔法萬歲”。說他敷衍了事吧,他長篇大論敘述他過的到底怎麼好,措辭真誠的讓看到這信的人都不好意思懷疑他的用心。
但是看完了以後又會哭笑不得,因為你會發現他實際上什麼都沒講。
真不知道這種寫信風格是怎麼形成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隆梅爾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十有八、九在隱瞞著什麼。”
“你的情報係統會查不到?花了錢卻得不到有用的東西?這不像你隆梅爾的作風啊!”威克多毫不掩飾對他的虛偽的鄙視。
“花再多的錢也得不到第一手,何必呢。”隆梅爾不為所動。
“所以就找上我?”威克多攤攤手,“很遺憾,我答應過不告訴你。”
威克多那一副眉飛色舞、你奈我何的樣子讓隆梅爾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隆梅爾靠在椅背上,身體微微傾斜,右手肘豎起撐住扶手,他用手背抵住臉頰,他把目光放向遠處,似乎在沉思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考慮。
隆梅爾·斯圖魯鬆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也許什麼東西正在醞釀,威克多不由得警覺起來。
不一會兒,仿若凝固成一座雕像的隆梅爾動了,他坐直身體,姿態依舊閑適,表情未曾變化,唯一發生變化的是他的手掌,他的兩隻手正舉著一本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