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許立的酷炫隻堅持到了上課。因為他的同桌每隔幾分鍾都會輕輕捅他胳膊,指著黑板。少年忍無可忍,奪過她的本子,把板書盡數抄寫下來。
薛瑾聳聳肩,一臉無辜。她本來隻是想讓他不要睡覺來著。他這麼善解人意熱心助人,真是教人感動啊。
課間休息時,薛瑾猶猶豫豫,想委婉地勸說少年好好學習。畢竟對一個學生來說,學習是本職工作也是頭等大事。她聽說過學霸男神,可沒聽說過學渣男神的。
“同桌,我,我有件事……”
少年突然打斷了她的話,眉目蒼涼:“我給你看個東西。”
“啊?”
許立一臉凝重,從他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來,劃亮屏幕:“你看。”
屏幕上是一個妝容誇張的女人,蓬鬆的紫色頭發,厚重的眼影,一臉的高傲和不屑一顧。彩色的繁體字幕一閃一閃:“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薛瑾合上快要墜到地上的下巴:“她,她……”
少年有些羞赧,又有些歉然:“很抱歉,我有女朋友。”他用無限緬懷的語氣說道:“我們從初二就在一起了……”
“啊?”
絕情的話一旦開了頭,後麵就好說多了。“你人還不錯。你肯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的……”
薛瑾風中淩亂,她覺得她似乎跟不上少年的節奏。這不是一條代溝,這中間隔得分明是一個索馬裏海峽啊。
許立抓了抓頭發,他不想傷了李真彩的心。但是,感情這種事,誰都沒有錯。
“你聽過一首歌嗎?‘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就以為和他能永遠……’”少年輕聲哼唱著。
薛瑾點頭:“聽過。”
“所以,往事如煙。你要往前看。”殺馬特少年瞬間化身正能量滿滿的勵誌少年,“隻有孤獨和寂寞才是最永遠的。”
薛瑾辯解:“不是,我……”
殺馬特同學將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在她腦袋上,凝視她半晌,幽幽地歎了口氣:“你把qq號給我。”
“啊?”這是要她融入殺馬特的群體中去的節奏嗎?可是,為什麼是要qq號而不是手機號呢?
雖然腹誹,但她還是將李真彩的號碼給了他。
再次上課後,許立主動承擔了記筆記的任務。空暇之餘,他會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薛瑾瞄了一眼:笑是種表情,與快樂無關。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殺馬特,而是殺馬特在走文藝風。這種城鄉結合部裏走出來的小清新,還真是清新醉人啊。
兩人一時之間相安無事,慢慢熟稔起來。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薛瑾願意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重回高中的夢。她也是上了大學以後,才明白高中的可貴。除了跟許立打交道,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功課上。她是真的很想,再好好地念書,好好地學習。
這樣一來,更讓許立懷疑在她心裏,他是不同的。內心柔軟細膩的殺馬特少年為此憂鬱了許久。還真的讓他想出了個好法子出來。
許立委婉地告訴薛瑾,他很愛他的女友喬悅詩,那個詩一樣的女孩兒。雖然他們不在同一所高中,但她是他的摯愛。至於李真彩,他們可以做好朋友。
一開始,他就要跟她拉開距離。畢竟,愛是一杯無色無味的毒藥,人會在不知不覺中眷戀,含淚笑飲。這個傻姑娘,不應該陷進愛的漩渦。他不能明著告訴她,他不愛她;他隻能這樣婉轉地表明心意。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精分。對薛瑾而言,精分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所以,盡管她心中有無數神獸飛奔而過,她臉上還能露出諸如感動、讚許的表情來。
其實,許立對女友感情深,倒為薛瑾勸他上進提供了絕好的借口。加了qq也有好處,薛瑾在空間裏拚命地刷殺馬特常用的文藝風的愛情故事,大都是為了愛而奮鬥的。
諸如:“當我搬起磚頭時,我無法擁抱你;當我放下磚頭時,我無法養活你。我給不了你要的生活,對不起。”
“我拿起刀無法接近你我放下刀無法保護你。”
“希望我的肩膀,可以成為你的天堂。”
……
深情款款,感人至深。
薛瑾無語凝噎,怎麼有一種被殺馬特家族同化的感覺呢?
她期待許立的表現,結果隻是換來了幾個讚。她不死心,在一次見到那個詩一般的女子喬悅詩之後,她問許立:“同桌,你真的很愛你女友嗎?那個詩一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