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斐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我明白了。算過日子了…十五成親,你準備準備吧。”
今天是七月初七。還有八天。八天後就都結束了,還是重新開始?任筱曉默然的向回走,感覺到一些不真切的恐怖。
“筱曉。”孫寧斐叫住她。女子站定在那裏,倔強的不肯回頭。
卻出乎意料地,聽到了孫寧斐前所未有的一種語調。那聲音,不是悲哀,不是無奈,不是受傷,不是難過,而是頹唐裏透著空曠,而那隻是任筱曉僅能形容出來的感覺。
他說,“筱曉…夏天要過去了。”
夏天要過去了,這冗長的夏天確實要過去了。筱曉站在池塘邊喃呢著。看著池中擺尾的金魚,她晃晃腦袋,孫寧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跟她說這些幹什麼。魚兒不懂,她更不懂。
她隻知道,常春藤的花語是“結合的愛”,可斐卻說它活不了多久了;
她隻知道,他們快要結婚了,可斐卻說夏天要過去了……
華燈透窗,夜過一更。孫府的家丁在各大正門上掛起了紅燈籠,一副忙碌的樣子。頓時,府中各門各院燈火輝煌,有如白晝,很有一番喜慶的味道。
筱曉走到院落,茫然地左顧右盼,然後一把抓過正在忙前忙後的鞏姐。“鞏姐,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你不知道!?”鞏姐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筱曉。
“哎呀,賣什麼關子,快說呀。”
“虧你即將成為這個大宅院的女主人了,怎麼什麼事兒都不清楚~”鞏姐故意吊她胃口。
“哼,你倒是什麼都知道,怎麼當不成這裏的女主人呢?”筱曉以眼還眼。
“丫頭,就你這張嘴厲害!還敢開老娘的玩笑。”鞏媽笑罵道,“你真的不知道嗎?今天是乞巧節啊,少爺吩咐布置布置堂院,全府上下一起熱鬧熱鬧。”
“啊。”任筱曉恍然想起。古代的七月七。
“哎,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記得上一次過乞巧節,還是在…哎,臭丫頭,跑哪去了,竟然嫌我囉嗦…”鞏姐轉身見任筱曉已不在,又開始喋喋不休。
乞巧節啊,不知牛郎織女會不會相遇呢?古時候的七夕,會像花會一樣熱鬧吧,真想到杭州的街道上去看看。隻是斐他會同意麼?
咚咚咚,孫寧斐的房門外,傳來了輕柔的敲門聲。
“誰啊?”
門外沒有聲音。
孫寧斐會心一笑,“筱曉,進來吧。”
門之“吱呀”一聲被推開,任筱曉躡手躡腳地走進去。一時間,氣氛有點微妙,空氣中還殘留著白天不太愉快的回憶。
孫寧斐打破僵局,笑笑說:“就知道你憋不住,如果想出去的話,盡管去吧。”
筱曉看著他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不禁問,“為什麼?”
“這是你作為女孩兒的最後一個乞巧節了,去逛逛也好。”
“我是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想法?”
孫寧斐立刻擺出一副自信的得意模樣,“沒有什麼我不知道。”
看著孫寧斐自然的樣子,白天的事情任筱曉也不再考慮,也大方的笑著說,“那麼一起出去吧。”
“誒?”孫寧斐微微一怔,而後問道,“這算是邀請嗎?”
“算是吧。”任筱曉露出淺淺酒窩,調皮地回答。
“可你聽說過男人過乞巧節的嗎?”孫寧斐反問。
“那你是拒絕嘍?”
“算是吧。”孫寧斐調皮地回答。
筱曉也不覺泄氣,隻擺擺手,“好吧,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