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是她神誌還沒清醒,竟自然地嘟起了嘴,還小聲嘀咕:“有種你就親啊……”她像個金魚一樣噘嘴,整個人還是保持著癱倒在他手上的姿勢。
“……”他倒是想親上去,可是,“包子在看。”他止不住地笑出聲。
她猛地睜眼,上身挺直,淩空的屁股結實地砸到了床上,頂著亂糟糟的發型尷尬地看著穿戴整齊的沈卓。
“包子這麼早就起了啊……”她右手抬起遮住自己半邊臉,剛才自己主動嘟嘴的樣子還曆曆在目,懊惱地閉了閉眼,咬著牙聳了聳鼻子眼神裏射出冰錐子看向偷笑的周聞,“你先出去——我換衣服。你這麼有空就給包子去做早飯啊。”
周聞確定沈清言已經被驚得困意全無了,挽起袖子走出臥室去準備早餐。
沈清言洗漱完換了一身便捷的裝束,隨手穿了一件藍黑色的毛衣,襯得皮膚愈發白皙,臉上青紫的疤痕也褪去了,隻是因為剛起來沒多久,臉還微微發腫。隔了大半個客廳,遠遠地她就聞到了醬油荷包蛋的味道,定睛一看,白粥小菜一應俱全。
周聞給了一個眼神給沈卓,沈清言狐疑地看向包子,看他坦然地吃著荷包蛋,也就沒多想。
不知道為什麼,她瞅著這頓清粥小菜總覺得裏麵跟埋了□□似的,隱藏著一個大陰謀。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當她立在一個美容工作室門前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為什麼來這?”
周聞:“一會兒要帶你去見幾個人。”
眼皮層發生八級地震,似有增強的趨勢。
兩個小時後,沈清言坐在車裏伸出手指挽起自己的一部分發尾摩挲著。有些開叉的發尾被簡單處理了下,頭發的光澤度也有了顯著的提升,原本素白的臉上被化了淡淡的妝底,氣色紅潤了些。
他口口聲聲說要帶她見人去,還帶上了沈卓一起,十有*是他的家人。說起來,她隻有緣見過一次周聞小姨一家,最熟的大約就是那個小大人般的“表妹”了。遇事普遍淡定的沈清言突然體會到了如坐針氈,她總覺著這發展有些火箭發射的速度了。
可當車到達目的地驀地停下。她沒料到,她坐的不是火箭,是光,在以光速奔跑。
民政局。
她徹底石化在和煦的陽光下。這種感覺就好像火星撞地球,劈裏啪啦一路火花帶閃電,劈得她外焦裏嫩的。
沈清言呆若木雞地轉頭,三十度角偏頭,瞳孔都在用力的表達她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把證領了,我就能正大光明地說我不是單身了。”他手上攥著一本薄薄的本子——戶口本。
沈清言吞了吞口水:“不是,你有求過婚嗎?”
周聞意味難明地看著她,笑問:“我沒有嗎?”
沈清言手搭在毛衣的領口,大腦快要運轉不過來。腦海裏倒帶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問話。
嫁給我吧。
清言,我們結婚吧。
……
“結婚”兩個字似乎出現過無數次。
沈清言:“我答應過嗎?”
周聞指了指仰著頭的沈卓:“我以為他是答案。”
答案?沈清言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結合產下的“產物”,哭笑不得。這能叫答案嗎?
大腦當機,她下意識說的話竟然是:“可是我根本沒有帶戶口本出來啊。”
周聞牽起她的手,指了指包子,隻見沈卓變戲法似的從他的小書包裏掏出了一個放在防水袋中的戶口本。包子邁著小碎步往周聞身邊靠,陣營選擇明確,他——倒戈了。周聞看向她,臉上寫著“萬事俱備,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無話可說。
從拍照到登記,她都有些發懵,以至於拍照的人問了她一遍“請問你是自願的嗎”,登記的人又說了一遍“我先確認一下你不是被強迫的”。她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回答“是”還是“不是”。
周聞攥著沈清言的手心漸漸出汗了,皮膚表麵四散著熱氣,回神的她凝了凝神,反手抓住他的手,揚起淺淺的笑意:“我是自願的,我們談了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