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上瘦瘦的戴著眼鏡的男生問。
“沒有。”
杜冰口中的一個“有”字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嘀咕了幾句,隻見沈清言已經挪開了剛才還侵占了另一半桌子的餐巾紙,請他們入座。
“謝謝。”楚唐取下圍巾,禮貌地一笑,偏過頭看起菜單。
楚唐坐在了沈清言的身邊,恰好在杜冰的斜對角,她隻要抬頭看沈清言,餘光就會不自覺地瞄到楚唐。
真真的帥啊。
她在心裏搓著小手,人生頭一次感覺到了緊張到心跳加速。
一箭中的可能說的就是她的感覺。第一眼看到一個人的感覺,覺得他從頭到腳都順眼,都清爽幹淨,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此時杜冰邊上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打量著沈清言,又轉頭打量起低頭猛吃麵的杜冰,天真無邪地問:“這是不是咱學校的冰山學妹和霸王花?”他眨了眨眼,先自己點起頭來。
杜冰擦了擦嘴角,火苗在眼底蹭蹭地竄了起來,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男生:“我在男生堆裏叫霸王花嗎?”
“……玩笑玩笑。”
楚唐把目錄推給對坐的男生。
“之前在水果店見過。”他找了找自己的記憶,淡淡地陳述,不著痕跡地化解朋友的尷尬。
他突如其來的出聲,說得矯情一點,就是“又又又”狠心地在杜冰的那顆少女心上開了一槍。
“額……恩。”
“蠟洗了嗎?”
“……洗了。”
“恩,那就好,那不是果蠟,吃了對身體不好。”他說話的時候其實沒有看向杜冰,眼皮低低地垂著眼神渙散地看著目錄的邊角。好像他的這些關心都不是出於本意,隻是過場的客套話。
那天後來,杜冰低頭看了自己隻剩點湯底和零星幾根麵的碗,摸了摸已經鼓出來的肚子,厚顏無恥地又叫了一碗麵,美名其曰“和沈清言一人一半,她也沒吃飽”。
和杜冰不同,兩個男生沒有別的圖謀,吃完後客客氣氣地打了個招呼就回校了。他們前腳剛從溫暖的麵店中跨到涼颼颼的街道上,下一秒杜冰就把含在嘴裏的麵條盡數吐了出來。
“惡心。”沈清言皺了皺眉,吐槽。
“我也惡心,肚子都快脹破了,我都能用舌頭感覺到麵粉味了,看到麵條就不舒服。”她白了一眼。
再後來,杜冰一字一句解釋給沈清言聽。
楚唐沒有她不喜歡的長長的遮眼劉海。
楚唐會做飯。
楚唐有禮貌。
楚唐氣質好。
重點是她第一眼近距離看見楚唐時,就覺得很喜歡。這種喜歡來源於覺得他從頭到腳都順眼,他很幹淨清爽,看見他有一種很愉悅的心情。
沈清言聽了點點頭:“所以其實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杜冰為了證明自己的喜歡沒有那麼膚淺,搬出了大招:“不是,比他好看的人那麼多,我喜歡的人那麼多,但都不是這種感覺。”
“比如?”
“比如我超級喜歡的陳午啊,什麼胡誠啦……”
沈清言麵無表情:“因為他們是明星,和你沒有可能。”
“那再比如!我們大名鼎鼎的周聞,長得可好看了,再比如隔壁學校的校草,也好看,但都不是這種喜歡,這種第一眼就能讓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法的喜歡。”
是了,杜冰從來都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從愛,到恨。
她劃分得一清二楚。
楚河漢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