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兩個字差點沒把杜冰炸上天,她現在的心情就仿佛一屁股坐在了尖尖的火箭頭被“五四三二一”然後“轟——”地一聲送上了天,突破大氣層。你要說開心也不是,不開心也不是,就是有點失重的恍惚和不真實。
腳下和手裏仿佛都是棉花,軟軟糯糯又顯得有些無力。
在心裏進行了長長的鬥爭後,她回:^_^
一個符合年代年齡的顏文字。
滋滋。手機再度震動。
楚唐:大拇指[表情]
於是,杜冰抱著手機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下午,杜冰今天第三十次拿出手機,短信草稿箱裏的文字改了又改,刪了又刪,她終於發了出去。
“楚唐,b市的大學籃球聯賽你會參加嗎?”
過了大概一分鍾。
楚唐:會。
清晰的球鞋聲在寢室走廊響起,杜冰衝到沈清言的寢室拉住正在坐在床沿打哈欠的她,把她扯起來。
“陪我買去b市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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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賽的日子還有大半個月,可杜冰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找不到理由給楚唐發短信,而每次有意無意的擦肩而過,楚唐都不會瞧她一眼。
某天,陰雨,杜冰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楚唐從他的教室裏走了出來,沒有帶傘,深藍色的外套,黑色的書包。隻見他站在台階前,把兜帽往頭頂上一戴,就冒著雨往校門口走。
杜冰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傘,有些猶豫地跟上。
她昨天靈光一閃想出了有點蠢但也許有用的問題可以問他。
杜冰一手撐著傘,一手捧著幾本厚書,她艱難地把傘柄枕在下巴和脖頸之間,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鬼使神差地不知怎地發短信就按成了打電話。
她猛地抬頭,看到前方十幾米正聽著音樂的楚唐在淅淅瀝瀝的雨中低頭看手機。
楚唐你好,我就是想問問那個籃球賽的具體地址是什麼,我是校隊粉絲……
不不,她搖頭。
楚唐,請問比賽具體地點是在哪裏,我沒記住……
她在心裏打了幾遍草稿該如何對話。
可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楚唐一直低著頭,卻沒有接通。
杜冰低頭看著被雨水淋到一些的屏幕上模糊透出的撥通畫麵,可是卻沒等到一個接通。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然後她清楚地看到楚唐把手機重新放回褲兜裏,往前走。
杜冰停下了腳步,機械化的女聲偷著雨聲傳入耳中,她看著楚唐一點一點遠去,最後消失在校門斜坡的轉口。
也許是他沒有給她備注,所以來電顯示是陌生人……也許是他覺得她很煩人,一直在糾纏……
把手機放回兜裏,她輕揚了揚傘沿,淅瀝的雨花兒斜打著飄了進來落在她身上,白灰色的外套一點點地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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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冰不再跟蹤了,隻是從前因為學校太大很難碰見的楚唐,這些天卻總是能碰巧撞見,活像是老天爺同她開的玩笑。
就這樣抱著複雜和疑惑的心情,去b市的日子到了。
雖然校籃球隊在校內的人氣很高,但是考慮到要乘坐大巴去別市,既費金錢也費時間,熱情高漲的學生們也蔫了一半,真正自己去買票坐大巴的人並不多。沈清言陪著杜冰背了兩書包的零食和應援橫幅坐上大巴。大巴過道上堆滿了小件的行李,有人剛抽完煙帶上來的煙草味,和疏於管理衛生的人身上的黴味。沈清言和杜冰捂了捂鼻子,這種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真的不太好受。
大巴繞著城與城的路顛了三個小時有餘,有時驅車上至高架,有時又曲折迂回地走起了小路。
穿過城鄉結合處茂密的林子和田地,終於又看到了大樓聳立的b市。
一下大巴,杜冰就老練地找穿著製服的人問清了去往城中標誌性體育館的路線,兩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便背著沉甸甸的書包在大街小巷裏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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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隆體育館,天氣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