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放出話來,要讓小少爺龍陽君出麵,就必須得讓張王海最寵愛的小兒子一同出麵,一同麵聖。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要求,甚至是沒有理由的,但偏偏站在謝家這樣的高度上,旁人就算覺得是無稽之談,卻也不得不好好揣摩其中的意思,畢竟‘小神仙’就在謝家,當初軍中的種種神奇雖然經過封鎖,但有心人想要探知還是可以探知的道。
若是有人當著麵問謝埕,後者就會頗有風度的笑笑,說:“都是小兒頑劣,提出這等要求,我說了他好幾次,小兒就是不聽。”
這話也就是聽聽,誰敢重複,難道還想說‘小神仙’頑皮不聽話不成,莫非是想惹上點事兒?
朝中國師已立,是個沒什麼背景,據說道術頗高的道士,看著倒是挺仙風道骨,也當著許多人的麵搞過一些術法,目前來說相信國師和相信龍陽的,約莫是一半一半。原本龍陽麵聖,十有八-九會對上國師,但現在張王海的小兒子可能會一同出現,他隻是個普通人,這事兒就免不了有變數。
金陵城內的局勢風起雲湧,許多人都保持中立,生怕牽扯到那一股中被拖下水。謝家這個龐然大物此時顯得有些孤零零起來,但沒有人跟真的跟謝家劃清界限,明裏暗裏的都表了態,至於張王海,則幾乎是牆倒眾人推,他自己又識人不清,非得捧草包小兒子,出事是遲早的事情,大家都躲在暗處看熱鬧。
時間過去這麼就,大軍出征早已歸來,犒賞也早已分發下去,升官的升官,貶職的貶職,天風運氣不太好,直接被遠調去酷寒之地,據說沒個三年五載回不來。
約莫是為了讓龍陽出麵,張王海同意讓草包兒子出來,於是皇帝為了給龍陽背後的謝家麵子,也是為了試探龍陽,就還是提起大軍出征的事兒來,在上朝的時候拿出來再議此事。
表麵上看是皇帝為了照顧龍陽,後退一步,專門為他找話題,但爬到能上朝麵聖這種高度的官員,哪個不是人精,大都知道皇帝這是忍不住,想拿龍陽開刀了,至於愚鈍一些的,也會眼觀鼻鼻觀口的裝死以保全自己。
沒有官職的人進宮要求比較多,還不能帶下人,皇帝倒是專門派人告訴龍陽,務必帶上兔十八。於是龍陽就穿戴一新,仔細的遵照宮中規矩,帶著兔十八,還有不放心纏在手腕上跟來的妖藤,以及特別喜歡龍陽院子裏的陰陽雙生花,表示想要一直跟著龍陽的小蠍子,後者蹲在龍陽的袖子裏,暗搓搓的觀察外麵。
金陵城的皇宮可比其他任何地方的皇宮要好得多,不但小蠍子沒見過,龍陽也沒見過,陽星君更別說了,早就興奮的飛來飛去,覺得無論是什麼地方都特別好看了。“你說我們以後要不要也弄一個這樣的地方住著。”陽星君高興的說,“這裏的氣場很不錯,還有一股紫氣,皇帝才會有的。”
兔十八自然也好奇,不過他畢竟被許多人看著,所以故作嚴肅的跟在龍陽腳邊,嘴巴卻小幅度的動著,“當真是氣派無比的地方,住在這裏想吃飯得特別艱難吧。”
“確實,我估計先生要是住在這裏,得騎著神威去飯廳。”妖藤也跟著搭話。
大家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互相聊著天,然後在太監的引領下等在外麵,直到裏麵傳來叫聲,這才快步進了大廳,按照規矩跪拜。張王海的小兒子自然也是如此,不過他有些緊張,一雙眼睛不停的亂飄,看到張王海後才稍稍安心,時不時的就看一眼過去。
“抬起頭來我看看。”皇帝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他早就知道謝家小少爺長得好看,還懂道術,在城裏被稱為‘小神仙’,他更是幾歲就離開家門,直到最近才回來。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有如此大的名氣,才能比他這個皇帝更加尊貴的樣子,皇帝心中充滿疑惑,而當他看到龍陽的模樣後,禁不住呆了呆。
饒是見慣天底下的各種美人,皇帝也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孤陋寡聞,竟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兒,眉如峰,眼有靈,鼻若懸膽,嘴唇必定含香。神情不卑不亢,絲毫沒有麵對天底下最尊貴之人的惶恐,坦然如斯非但沒有讓皇帝生氣,反而叫他心花怒放。
那些在心裏揣摩過的敲打瞬間被拋到腦後,皇帝忍不住笑道:“聽旁人說龍陽君如何俊美,我自是不信,如今一看,有過之、有過之……”
這會兒是正兒八經的上朝,皇帝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竟叫人給龍陽賜座,至於張王海的草包兒子,則是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他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