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個鎮長之職原本是由吳奇中黨政一肩挑的,縣委都定了,縣委組織部己經把任命的通知都寫好了,分管幹部的副書記也在任職通知文稿上簽了字,是吳奇中先找組織部長,不行又找縣委副書記,還是維持現決定!他又去找縣長,縣長耐心地聽他講了一個多小時的韓雨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能幹,如何如何的全心全意為人民鞠躬盡碎。最後,縣長還是要他去給縣委書記說。吳奇中似乎累了,不陰不陽地扔下一句:隨你們的便吧!走出了縣長辦公室。

三天後小鎮接到縣裏的文件:吳奇中任小鎮黨委書記,韓雨任小鎮鎮長。

淚水盛滿了韓雨的雙眼,眼前一片朦朧。翻江倒海的心田裏象灌滿了黃連那樣苦不堪言。他追悔莫及。他追究根源。最後,他咬牙切齒地在心裏說:都是何波那雜種逼的!?散會後,韓雨來到吳奇中辦公室,想趁早向他做個簡釋,求得他的諒解和寬容。誰知還沒說上兩句,吳奇中就衝他說:你整天正事幹不來,歪門邪道,危言聳聽的事倒幹得得心應手!你走吧!說完,昊奇中再也不說一句話,再也不看他一眼。

韓雨沒走,他對著低頭看文件的吳奇中說:其實,有些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的,比如說突出個人業績,樹碑立傳以及鎮魔神石之類的話,實在是太不應該,太出格了。但我絕對不是針對你。

吳奇中終於抬起頭來說:針對我又怎樣?韓雨說:就是針對任何人也不該針對你,你是我的什麼人啊!老首長老領導,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沒有你就沒有小鎮的繁榮昌勝……吳奇中忽然把桌子一拍,站起來義正嚴詞地說:韓雨,老韓!我看你當黨員,當幹部當膩了,想改行了是吧?解放思想都快二十年了,你還停留在原地,你好糊塗啊!說完,吳奇中悻悻而走。

韓小路決定上山,並沿著那草帽人,她暫且稱他為草帽人,至於他是父親韓雨還是男朋友何支,隻要找到那個草帽人便一目了然了。於是,她便從草帽人消失的地方劈打荊棘上山。

為了輕裝上陣,她把提兜以及裏麵的一些東西藏在山腳兩塊大石頭中間的草叢中,身上隻帶了電筒和匕首以及微型相機,當然,早就沒電的手機也不能拉下,因為裏麵還存有她不可或缺的信息。

一切準備完畢,她把褲足一紮,把額上的流海一拂,便照著前次上山的樣子,找兩根木棍打草上山了。可是那草叢和樹木荊棘混雜在一起,盤根錯節,她用吃奶的勁,使盡了渾身解數也很難前進一步。她邊打草前進,邊用她明亮的眼腈和銳敏的感覺搜尋周邊的那草帽人的信息。

好不容易鑽出叢林,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萬丈陡壁峭岩,而且,岩下怪石鱗鱗,岩上亂象叢生,不說是人,就是能飛簷走壁的猴也很難爬上岩去。再說這景象十分恐怖,近處蛇蟲混雜,遠處鬼哭狼嚎。這裏實在不是人走之地。韓小路隻得倒回原處另辟蹊經。好在倒回不遠,她看見右前方的百米處好象有一個人影一恍不見了,她立即追過去,雖然沒看見那人,卻看見了一條人或動物走過的痕跡。她大喜,立即從樹叢中穿過去,一看正是他們前次上山打開的路。她想,那草帽人一定沿著他們開辟的這條路上山了。於是她跟蹤追跡。

她終於登上了山頂。雖然累得滿頭大汗,但她興奮至極。她堅信,那草帽人隻要在山上,她一定能找到他,除非他真的是鬼不是人。可是,大半天過去了,她費盡了勞苦,找遍了整個山頂也不見一個人影。

此刻她來到三座巨石前,腦海裏嘎然出現她和羅兵他們在巨石極目遠眺的情景。於是,她箭步登上一座巨石,頓感心曠神怡。燦爛和諧的朝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七色光芒渲染著輕輕飄浮滾動的雲層,象大海深處的海市晨樓又象五彩繽紛的玉皇之宮。再往遠看美麗富繞的成都平原,象一張輝煌的巨毯,上麵繡滿了高樓大廈、綠色田野和金色的麥浪。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公路、鐵路延伸到無限盡頭……這裏的確是旅遊觀光的首肯之地。韓小路在心裏說。

走下巨石,她取出相機把三座巨石的各個部位以及周圍的環境都一一拍了下來,存在她的微型相機裏。忽然她覺得膀光有些發脹,便想小便,於是她四處張望,想找一個僻靜之地解燃眉之急。其實,在這荒山野嶺,就是女人把整個衣服脫光站著解便,也無人可知可看。可是,韓小路還是小心異異地走到一座巨石的後麵,扒開草叢,解開褲子蹲了下去。不料,她這一蹲卻發現了怪異,她尿還沒撒完,便扯上褲子站了起來。

韓小路看見了什麼?一雙眼睛,一雙人的眼睛。那雙眼睛和他的整個身子都隱藏在茂密的草叢裏。她清楚的看見,那雙象賊一樣的眼神正死死地盯在她的下麵,這讓她頓感驚嚇,以至尿還未解完,便倏的站了起來。

可是,當韓小路係好褲子背轉身來時,那草叢中的人和眼睛都不見了。難道是貓或其他動物的眼睛?不可能!韓小路心裏說,那眼睛百分之百是人的眼睛,那隱約露出的頭發、額頭和鼻子,就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難道就是那個草帽人?韓小路十分迷惑,她在山頂看了個遍,都沒見個人影,他是怎麼上來的,而且還在草叢中看她撒尿,真是奇了怪了。那好呀,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就在撒尿間。眼睛不在了,人總跑不了。

想著,她就扒開那草樹叢走了進去。她發現這草叢裏的確有人呆過,在一細看,還有人的腳跡,她就跟著腳跡往前走,而且邊走邊上下左右探視。

藍天下一隻雄鷹在翱翔,太陽射出萬丈光芒。離她不遠的一座巨石擋往了她看太陽的視線。她低下頭繼續沿著足跡跟蹤。足跡不見了,卻從草叢裏跑出一隻她叫不出名的動物,從她的腳邊穿過,跑在了她的前麵。

那動物不大,比老鼠大比貓小,但皮毛比鼠和貓漂亮,眼睛和鼻子特逗人喜愛。更為讓韓小路新奇的是那動物在她前麵跑時,邊跑邊回頭向她眨著它那象油羅子似的眼睛。最後,那動物把她帶到一個岩洞前不見了。

韓小路止步觀察,從表麵看去,這不象是洞,象是一個小小的石窟。碗大的口子從人多高的草樹叢中伸出來,給人一種就是一般石窟的感覺。但韓小路不這樣認為,她推測,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很深很大的洞。而且推斷,那個象賊眼的人就躲藏在這洞裏。為了證實自已的判斷,她扒開草樹叢,飛起一腳向那洞口踢去,果然那洞壁瞬間倒了下來。韓小路一看,這是一塊人做的石門。

一切都不用過多的去猜測,去尋找。西山老宅凶殺案的犯罪嫌疑人何波十有**就藏在這洞裏。韓小路懂得,宜將乘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走進洞裏。

果不其然,這洞很深很長,彎彎拐拐,曲直坎坷.越走越寬,越走越黑.直到伸手不見五指。韓小路警覺地一手握電筒,一手拿匕首,小心大膽地往前走。忽然,一幕光怪陸離的奇峰異石出現在眼前。她幾乎是歡乎跳躍著向那奇峰異石跑去,再舉目四看,哇,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奇峰異石博物館。此刻她仿佛漫遊在這奇峰異石之間,邊觀賞邊鈴聽岩水滴下發出的美妙動聽的樂聲。

她決定繼續往前。眼前出現一個呈四十五度的斜坡,坡不寬,但很長,曲直蜿蜒,坎坷不平,坡的上下左右全是坑坑窩窩的堅硬不摧的岩石。韓小路弓著背,手撐岩壁,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大約走了十來分鍾,便出現一個相當於排球場大小的平地。

韓小路的目光隨著電筒的光看去,刹時使她大吃一驚:天呀!平地上除了中間一條道,兩邊全部躺著歪七豎八的人的屍骨。那屍骨,尤其是人的頭骨,在電筒光的照射下,由黑變白,又由白變藍,最後又由藍變綠。就是這些綠色的屍骨一塊一塊的向頭骨靠壟,生在一個個頭骨上,形成一個個綠色的僵屍,伸著手向韓小路跳來....

韓小路知道,這是她因害怕,心裏發悚產生的幻覺。她穿過屍骨堆繼續往前走。她堅信那個草帽人或何波一定就在這洞裏。

現在她準備從一個洞中之洞裏爬過去。這石洞不長,大約有兩米左右,直經不寬,看樣子隻能通過一個人,如果個子太大還不行。韓小路滅了電筒,慢慢地把頭伸進洞裏,然後匍匐向前爬行。她爬到洞的另一頭,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洞口是懸岩峭壁還是深不可測的深淵。為了看清前麵的情況,她便摁亮手中的電筒。不料她照到的是一張血淋淋的臉,她啊的一聲驚叫,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