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喪葬中碰到的詭異事情3(1 / 3)

回到家,母親一個勁的和我說如何如何靈驗,怎麼的,數不盡的喜悅,不過說起來也是奇怪,母親和那人去求簽根本沒和廟祝提起過任何事情,他居然能直接一口斷簽,再則有人會說,可能他認識母親和那人,知道我們兩家的情況,所以這麼說,可是這更不可能,素未謀麵,距離那麼遠,那個鎮子上有沒有親戚朋友,他又如何能知道我們家的事情呢?

同樣,我很願意相信他的靈驗,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因為我希望有神明,希望神明告訴我這一句——別人的癌症會死,而我父親的癌症不會死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

隻不過或許世界之事千百怪,有時候明著眼的字麵都可能讓你理解錯誤,而我的父親終究還是死了,確實不是癌症的原因,因為一年多的治療,藥物的輔助,父親的腫瘤已經越來越小,身體也越來越壯實。

可我忽略了一點,大家都忽略了一點,實驗性藥物雖然能抑製腫瘤細胞,然而副作用也是巨大的,因為是實驗性藥物,所以他的副作用有很多都是未知的,這一點當時醫生也和我明說了,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隻能選擇讓父親被當成小白鼠一般接受治療,如果成功可能有奇跡,如果失敗,那麼醫院不會有任何責任,這一點我也在協議上簽了字,怪不得任何人。

最終我的父親死在腦溢血,簽書上說我父親的癌症不會死,確實他不是因為癌症而死,這也是夠諷刺的。 父親死的時間,是唐中明事件往後的一個月,那時我在網上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地點是在廣州。

是在一家殯儀館裏工作,當時網上看到這個信息,殯儀館守夜人,薪資日結,一天800.為了錢,我想都沒想直接殺到了廣州,結果到了那邊才發現,並不是單純的守夜人,有時候還得幹一些其他工作。

比如說搬搬屍體等等,總之殯儀館的各種工作都要涉及,自然是那種髒亂,令人悚然的事情。要不然薪水怎麼可能那麼高。

再則廣州是大都市,很多外來打工人員,同樣很多意外,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被車子拉到殯儀館的屍體,他們的家屬因為要從外地趕過來,暫時沒人打理,更沒人願意去搬動,可是就這麼放著又不行,所以這種事情一般都交給我這些人來做。

剛開始我也覺得很惡心,手腳冰涼,可是為了錢,我咬咬牙,幹了幾天以後,想想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而正在我呆在這裏的第二十五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接完電話之後,我沒有哭,而是篤定的掛了電話,因為這一天的出現,我在腦海裏已經模擬了無數次,比如當天得知父親得了這種病之後,哭的跟個淚人一樣,感覺天都塌下來了,可是逐漸的承擔起了整個家的擔子,反倒讓我沉穩了很多,不過每每想到哪天父親真的走了,我該怎麼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水嘩嘩留下,我的老婆還經常笑話我,說我怎麼跟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

而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我居然忍住了淚水。

收拾了一番,和殯儀館領導交代了一下,匆匆的踏上了歸家的高鐵。

6個小時的高鐵,外加其中轉車,候車,輾轉18個小時,我回到了家中。

門口站著很多親朋好友,見我回來,免不得安慰的說道:“回來了”

我點點頭,直接朝著父親的房間衝了進去,房間裏頭坐滿了親友,我的兩個姑姑,我的叔叔,以及姑父,同族的叔叔伯伯之類。

見我到了,姑姑她們已經哭的紅囧的雙眼,再一次落下淚來,跪倒在我父親的床前,搖著他的身體道:“大哥啊!你醒醒啊!金水回來了,你開開眼看看他吧”

我的母親則無神落淚,坐在床頭,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遠比任何人要來的悲涼,以至於此刻她已經哭不出聲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父親還有一口氣,隻不過醫生已經宣布腦死亡,鄉下人不願意他在醫院咽氣,也有一種死也要死在自家屋子裏的說法,所以昨天晚上連夜把父親拉了回來。

我跪倒倒在地上,一次次的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哭,可是此情此景,我又如何能忍受的住,忍了一天的淚水,一天的憂傷,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我嚎啕大哭,握著父親的一隻胳膊,使勁的喊著:“爸,我回來了,爸!!”

按理父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可是我明明感覺到,當我拉著他手,喊著他爸的時候,他身體驟然有一絲顫抖。之後再次陷入那種,吸氣微弱,吐氣急促的模樣。

我埋著頭痛哭,所有的內親都哭的不成樣子。

可是哭歸哭,哭又有什麼用,我父親就我一個獨子,如今他眼看要咽氣,那麼所有的事情總要有個人料理,我母親自然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擔心她會不會因為傷心過度有個差池。

抹掉了淚水,走出了房間,幾個族裏的叔伯和我商量起了事情,無非就是後事。

我也知道,目前的情況,說走就走,總要準備。

下午五點,父親走了,走的很安詳,他雖然得了癌症可以說很不幸,但是沒有在那種癌症病痛折磨下離去,也算是一種造化。

族裏的叔伯,兄弟很多,我的爺爺有五兄弟,所以父親那一支的兄弟姐妹挺多,整個村子有一半都是我們族中的。

以至於此刻,他離去的瞬間,整個房間都跪著他的小輩,一個個手捧著香火,幾個姑姑則一邊哭,一邊在床頭燒著紙。

我的母親已經抓狂了,我使勁的拽著,抱著,不讓她過於激動。

八仙來了,他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眼淚不能滴到屍體上,這樣不好。

過來一會,在八仙的幫忙下,我給父親洗了澡,這個洗澡不是說我們所謂的洗澡。

而是父親趴在床上,我用一根毛巾沾點水,這水必須是小河裏的水,去河裏乘水的時候,臉盆必須順流取水,取水之前還得在河裏扔幾個硬幣。

毛巾順著背脊直接往下推三下,不能多不能少,八仙把他身子轉過來之後,又沿著腳掌往上到胸口,搓拉三下。這就了事,所謂後推三前拉三,這就是給死者洗澡的講究,至於為什麼這樣,我不知道。

6點多的時候,母親和姑姑找來了身前父親穿過的衣服褲子,總共9套,這些衣服是他要穿著走的。

八仙在我大門口放了一個臉盆,我站在臉盆之內,又有另一個八仙給我撐著一把雨傘,而另外幾個八仙則往我身上,一件一件套著父親的衣服和褲子。

所有衣服穿好之後,又再次脫下,繼而把這些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到我父親的遺體之上。

晚上的時候,父親遺體被搗騰的差不多,腰部係著一撮麻繩,腳上穿著布鞋,頭上戴著一個壽帽,穿著他在世時最喜歡穿的衣服,被八仙抬到了客廳左側早已經搭好的門板之上,枕著腦袋的是幾塊自家屋頂上取下的瓦片。

農村的房子,大門進去正廳比較大,而死者停屍一般都放在最上方的左側。

父親的遺體上頭蓋著花布格子的被褥——鄉下稱之為‘玉’

這種被褥,如果有親屬關係稍微親一點的來吊唁,都會隨著帶一份,等到他入殮的時候,一起蓋在上頭。

村裏的先生也來了,讓我提供了家裏人的八字,以及父親的八字,開始寫起發喪稿,以及出殯時間,回煞日,以及各種要注意的問題。

按他各種推算,以及幾本自己帶來的泛黃陳舊書籍記載演算,當不當的真我不知道,總之他說,父親的去魂日是在10天以前,也就是說父親早在10天前就魂去了,而且根據父親的八字,以及他去世的年份,日子,時辰來定,應該墮落鬼畜道,意思是下輩子是家禽。

而出殯下葬的時間定位3天之後。

想著父親在世,沒有好好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心裏就愈發難受,心下一想,就和族裏的伯伯叔叔他們商量,要給父親做一場法事超度,再則先生不是說了父親下輩子是鬼畜道,不論如何一場體麵的法事也算給他盡最後一點做兒子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