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喪葬中碰到的詭異事情3(2 / 3)

當即聯係了附近專門做這一行的人,我們這縣城專門做這行的有兩家,有一家比較遠,而有一家比較近,和我娘舅家也帶有一絲親戚,平日裏也經常一起吃飯,算是比較熟悉的。

這一行基本都是祖傳,他們主要從事的就是比如某一個地方廟宇開光,齋醮法事,或則家中有白事,則稱為做‘功德’。

而我請的這一個人年紀不到40,算是年輕的,他爺爺輩的時候據說很厲害,有點能耐,而他父親則沒了傳承,爺爺直接把這手藝傳給了他。

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縣城附近算是比較有名氣的,每一場功德都是當天中午開始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我和這個人比較熟,曾經問他你到底是屬於道家還是佛家,如果是超度那麼應該是佛家,但是廟宇開光有時候他又拜祭的是一些道家神明。

他說,這門道其實沒有什麼佛道之分,傳承下來,綜合而論,不過古時的滄海一粟。

我問他,你到底能不能看到鬼,到底能不能遇上稀奇事,這所謂的超度功德等等之類到底有沒有意義。他笑笑說,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再則有些東西即便他說了,問我能信嗎?

第二天,法師來了之後,靈堂布置成一個類似佛壇的樣子,八仙桌上擺放著很多經文,以及佛像,有些佛像是紙片,上麵畫著模樣,底部捆著細木棍,直接插在一個盛滿米粒的罐子裏頭。

和法師一起來的不止他一人,還有他的下手,下手一般是拉二胡,敲鑼的,吹嗩呐的,而吹的調調基本就是我們這附近婺劇的曲調。

他們的存在是為了烘托法師,因為法師除了念經,有些段落還要穿著戲裝裏麵的妝扮,而嘴裏吟唱的正是這邊的婺劇口吻。

下午法師穿起了一套袈裟,裝扮和西遊記裏頭的唐僧一模一樣,他點上三炷香,插在一個外形像是玉如意一般的木質物品上麵,遞給了站在他旁邊,頭戴白帽的我。恭敬的結果,雙手捧在手裏。

他交代我說,等下他做什麼動作,我也得跟著做什麼動作。

而我的角色,用這邊的習俗來說叫做——陪香。這種配合法師的可以是死者的任何小輩,作為兒子,我當仁不讓。

法師驟然間拍了一下驚堂木,大廳內圍觀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口裏叨叨了一番,麵對著佛壇,佛壇前麵有張桌子,供他擺放法器之類。

一聲驚堂木,他的下手開始吹起了嗩呐,那種特大的嗩呐,發出的聲音悠然綿長,渾厚有力。

嗩呐結束之後,法師驟然間跪了下來,我也跟著跪了下去,之間他從桌案上拿起一個海螺樣子的東西,用嘴鼓起一吹,發出一陣嗚嗚嗚嗚的聲響,這聲音讓人聽的很不舒服,很慎人,這東西叫鬼螺號,鬼螺號一響,第一場功德就開始了。

法師拿起一個招魂幡,走到了父親遺體旁邊,招魂幡在遺體上方來回的搖,嘴裏也跟著不停的哼唧,而我則始終保持著一致的步伐,和他平行站位。

隨後將招魂幡插在父親靈位前,再次回到佛壇桌案前跪倒,先是躬身彎腰頭磕地的一拜,我也跟著做同樣的動作,而後翻開桌子上的經文,一手敲著旁邊的木魚,一邊口中飛速的念著經文上的文字,偶爾我也能聽懂一些,什麼拜地藏王菩薩,拜觀世音菩薩,拜文殊菩薩等等。

每念完一頁,他都要躬身額頭磕地,自然我也免不了,如此反複,一個小時候,第一場功德結束,而門外也有人放起了鞭炮。

一場結束,暫作休息,因為平日裏和這個法師很熟,經常還會一起打麻將喝酒之類,所以他也一再勸慰我節哀順變,還偷偷的跟我說,先不說這超度功德到底有沒有用,總之他會一心一意,千般虔誠的做好這場法事。

我很感動,因為我知道,現在其實很多做功德,請法師超度不單單是為亡者超度,不過是做給人看,讓旁人覺得他是一個孝順的人,至於功德法事到底有沒有用,誰在乎,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這到底有沒有意義。

這些東西大家都是清楚的,而作為專門做這一行的他來說,又如何能不知呢,所以有幾次他和我開玩笑的時候也說,很多超度法事功德,他都是敷衍了事的,並沒有用心,反正別人又看不懂,熬過了時間,第二天拿錢走人。

所以此刻他跟我說會一心一意虔誠的做好這場法事,遠比什麼都讓我感動。

接下去的幾場都是磕頭念經,堅持了幾場之後,讓我的表弟頂替我,吃完晚飯,大概7點鍾,晚上的超度開始了。

圍觀的人很多,除了親朋好友,隔壁鄰居,整個村子大部分人都在,當然主要的還是那些上了年紀,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的人居多,年輕一輩的,對這些東西自然不感冒。

10點,有一場叫做——‘破地獄’

法師在大廳中央鋪了一片草席,草席上用米堆積成一張類似符咒的造型。符咒八個方位都插著一麵撲克牌大小的菩薩像。

四個角落都放著一個碗,口朝下,底朝天。

銅鑼敲響,法師一身袈裟,手裏持著禪杖,禪杖發出琳琅的響聲,我捧著父親的靈位,靈位上麵插著一株香。

法師吟唱道:“你的父親罪孽深重啊,如今被打入地獄,怕是誰也救不了他了。”

我自然不予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也是他的形式橋段而已。

以前看別人家超度功德的時候,那時我奶奶還在世,她會跟我說,這個場麵,就是法師扮演一個得道高僧,帶你下地獄救父親,當然如果死的是母親的話,他則會說——你的母親罪孽深重啊,如今被打入地獄,怕是誰也救不了他了。

奶奶說,這草席鋪的就是地獄,草席上麵的神位代表的就是地獄的守備等等。

法師又唱了起來:“哎呀呀!你真是一個孝子,父親罪孽固然重,可你孝心感動天地,本法師便助你一臂之力,帶你闖入地獄,救出父親,隨我來,地獄艱險,你可處處當心。”

法師瞄了我一眼,意思讓我跟著他,隨後他脫下自己的鞋子,也讓我脫下了鞋子,繼而沿著草席的周圍繞起圈圈,左饒一圈,又饒一圈,我是緊跟其後,而他饒幾步就要裝作累的半死的模樣,意思和地獄惡鬼大戰數回,緊張的樣子也因為他的下手敲鑼打鼓越發的有了那種氣氛

禪杖不斷的發出聲音,鑼聲不停,似乎這真的就是戰場一般,圍觀的人看的入神,小孩覺得好玩,而我卻心裏越發沉痛。

可是下一刻,突然發現,四周觀望的人已經不見,而此刻場景也不在我家大廳的靈堂,而是一片黑乎乎的漂浮之處,說不盡的恐怖,突然的害怕起來,索性法師還在前麵,我緊跟著他,不敢拉隊。

隻見虛空漂浮的黑暗中不斷的出現各種令人後怕的麵孔,忍不住大汗直流,我想喊一聲法師,可是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前麵法師揮舞著禪杖不斷打散著撲麵而來的鬼影,幾進幾出,驟然間聽到砰的一聲,一個偌大鬼影被打散,這一切讓我誠惶誠恐,不敢掉以輕心,緊緊的捧著父親的靈位,跟著法師的腳步。

如此反複在這虛幻空間,總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我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頭,法師不遺餘力的和虛影格鬥,翻山越嶺,累的夠嗆。

終於當我聽到第四聲巨響的時候,父親的影子出現了,在不遠處朝著我笑,笑的很坦然,我想追過去,但是步子卻邁不開,直至他的影子慢慢的消散。

與此同時,我從這個虛境中走了出來,從新回到了自家大廳,依舊是鑼聲不斷,旁邊依舊是觀看的人們,前麵的法師依舊忙活著,隻不過,四個角落的碗都已經碎成一地,而草席上的神位都被打翻。

這場結束之後,我意猶未盡,想著剛剛的畫麵,那又代表著什麼,父親影子突然的出現,是不是預示著所謂的破地獄,所謂的法事真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