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端硯趕到她和桑清漪的新房時,玉音正在給桑清漪診脈。
看著雙眸緊閉躺在床上的桑清漪,赫連端硯似乎是難以置信,昨日還好好的,怎得突然就變成如此這般。
看著玉音微微蹙起眉頭,赫連端硯忍不住開口問
“玉音,她這是”
玉音收回診脈的手,抬頭看著赫連端硯,“風寒體虛,憂思過慮,鬱結難消”。
短短十二字,既是病因,也透露了桑清漪近段時日的所有境況。
赫連端硯沉默了一陣,方才再次開口,“是否嚴重”。
玉音從床邊站起身,“風寒之症,藥石可醫,至於其他,實乃心病”。
赫連端硯自是明白,心病還需心藥醫,桑清漪的心病,一是她,二是那文弱公子。
赫連端硯看著麵色蒼白的桑清漪,“玉音,你先派人去抓藥吧”。
“小姐,小姐,你不要嚇雨兒了,快快醒過來吧”
如雨坐到了床前,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別哭了!”,赫連端硯沉著聲音斥道。
“這全都怪你”,如雨突然衝著赫連端硯吼道,“要不是你,小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說不定現在已經和燕公子成親了,嗚嗚”。
赫連端硯站在窗前,背對著如雨,不曾開口,就那麼任由她責罵。
沒過多久,玉音就端著煎好的藥回來了,如雨二話不說,上前就搶了過來,而後開始小心的喂桑清漪喝下。
隻是,這連著喂了好幾次都沒喂進去,如雨一下又急哭了。
“小姐,你別這樣,快喝藥吧,喝完馬上就好了”
可是,藥湯送到嘴邊,直接就從嘴角流了下來,如雨擦都來不及擦。
一直站在那兒看著的赫連端硯,眉頭一皺,坐到床頭,直接扶起桑清漪讓她倚在了自己的懷裏。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家小姐!”,如雨伸手就要去拉桑清漪。
“敢動一下,本王即刻滅了你!”
如雨一下被赫連端硯的氣勢給震懾住,竟忘了要作甚。
“不想她死,就快點把藥給她喂進去!”
赫連端硯低吼一聲,如雨猛地回過神,趕緊給桑清漪喂藥。
喂了幾次,終於都喂進去了,看著桑清漪唇角殘留的藥湯,如雨剛要拿起絲巾去擦,卻發現上麵已經都是藥汁,剛要起身去拿一條新的,卻發現赫連端硯正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的擦去了那些藥汁。
赫連端硯起身把桑清漪放躺下來後,玉音也剛好回來了。
“爺,藥湯和熱水都已備好,可以請王妃沐浴了”。
玉音此話一出,如雨立馬擋在了床前,一臉戒備地盯著赫連端硯。
“你們要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赫連端硯危險的眯了眯眼,“讓開!”。
玉音眼看著赫連端硯上前,如雨雖心有忌憚卻仍不移步。
“王妃風寒嚴重,需得藥浴逼出體內寒氣”
赫連端硯直接伸手把如雨撥開,一把抱起了桑清漪,竟是如此之輕,望了一眼懷中之人,便徑直抱到了屏風之後。
赫連端硯把桑清漪放進空的浴桶之內,抬頭之時,玉音也跟著進來了。
“交給你了,玉音”。
已快入夏,空氣中有些悶熱的感覺,讓赫連端硯越發感覺心煩意亂。
站在簷下,背對著房門,舉頭望著略顯灰暗的天空,隻覺心中莫名有股怒火湧了上來。
隻聽嘭地一聲,赫連端硯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柱子上。
玉音打開房門之時,看到的便是赫連端硯的右拳狠狠地砸向柱子。
“爺”
赫連端硯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玉音。
“如何”
“已無大礙,爺不必如此憂心,隻是”,玉音看著赫連端硯仍然緊握的右手,“爺需得愛惜自己才是,不然誰來照顧王妃”。
赫連端硯有些倔強的微微昂起頭,“她無需我的照顧”。
玉音看了眼還敞開著的房門,“爺不進去看看嗎?”。
赫連端硯轉頭看向別處,並未言語,而後突然轉身就離開了。
玉音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明明心中掛念,卻偏要如此逞強。
草草地用了早膳,赫連端硯便去了書房。
從今日開始,赫連端硯便要正式開始學著批閱奏折,而奏折早在下了早朝之後,宣德帝便命人送了過來。
如此一來,原本的兩強太子之爭,現在赫連端硯又被無端卷入,朝局瞬時紛爭陡增,不少大臣也開始紛紛思忖著另擇良木而棲。
自從封王之日起,赫連端硯便已料到會有今日之勢,隻是心中卻遲遲不願接受這一事實。
要知道,權力之爭非她所喜,權力之巔也非她所願,隻是現如今怕是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