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以後,赫連端硯便如以往一樣去往靜怡宮請安。

“見過王爺”

靜怡宮的丫鬟太監見到赫連端硯,紛紛停下手裏的事務低頭行禮,赫連端硯皆回之以微笑。

“兒臣給母妃請安”

赫連端硯抬起頭時,才發現這宮裏還另有他人。

“硯兒來了”,怡妃笑著回頭,“正好漪兒也在,就一塊兒在這用早膳吧”。

赫連端硯從桑清漪沒有任何波瀾的雙眸中收回目光,“是,母妃”。

怡妃獨自坐一側,赫連端硯則與桑清漪相對而坐。

“漪兒,母妃也不知你喜食何物,便命人隨意挑選了幾樣,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喜歡,母妃再命人去禦膳房拿”

桑清漪看著碗裏的蒸餃,抬眼看著怡妃

“多謝母妃,如此便可”

“母妃也吃”

赫連端硯也給怡妃夾了一個,怡妃溫雅一笑。

“近日你諸事繁忙,更得多吃些才是”

赫連端硯笑,“母妃放心,孩兒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你啊”,怡妃寵溺地看了一眼赫連端硯,而後又轉頭看向了桑清漪,“漪兒前些時日大病,也是瘦了許多,回頭我讓人給你燉些補品,好補補身子”。

“謝母妃,兒臣病已痊愈,已無大礙”

怡妃笑了笑,看著複又低下頭的桑清漪,除去赫連端硯剛來時有過短暫的眼神接觸外,目光便未曾再落在赫連端硯的身上過。

赫連端硯注意到怡妃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下了然,遂笑著問

“母妃怎得不吃了?”

怡妃回過神,“嗬嗬,吃”。

吃了沒兩口,怡妃突然又停下了動作,“漪兒”。

聞言,桑清漪抬頭望向怡妃。

“硯兒有時是頑皮了些,但她本性並不壞,還望你能多擔待她一些”

桑清漪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感覺怡妃似乎話裏有話,莫非是因為上次那一巴掌之事?

“王爺有她的處事之道”

玉音一踏進書房,便見赫連端硯正坐於書桌前出神。

“爺,王妃來了”

赫連端硯蹭的站起身,“她怎麼”,卻發現麵前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意識到被騙的赫連端硯轉過身,無奈的看著正背對著她挑選書籍的玉音。

“玉音這是故意的”

玉音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而後轉身走到了窗邊的軟塌上。

“玉音不過是看爺想事想得太入神,擔心爺把正事都給忘了”

赫連端硯複又坐了下來,“我方才便是在想此次科考的事情”。

玉音從書中移開目光,“看來王妃近來讓爺有些困擾”。

“還是玉音”

話剛出口,赫連端硯才發覺不對勁,看著玉音輕輕勾起的唇角,知道自己這回又讓玉音給套了話了。

玉音瞧著赫連端硯有些尷尬的神情,淡淡開口道

“王妃是個聰慧的女子,先前不過是悲傷過度,失了應有的理智和思慮”

現如今,既知事已成定居,為免殃及丞相府和將軍府,便不會再允自個兒做出任何不當之舉。若非如此,歸寧當日,在赫連端硯離去之後,桑清漪便不會拒絕燕流笙的相見之請。

而回宮之後,桑清漪每日晨起都會去向怡妃請安,每日也都會與赫連端硯一起用膳。雖然仍舊與赫連端硯幾乎無話可言,但至少表麵上給外人一種相敬如賓之感。

玉音看得出來,赫連端硯似乎並不喜歡看到桑清漪現在的樣子。

“即便爺不願看到王妃這樣,但如此便可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於爺,於王妃,皆有益處”

等了片刻也未有回應,玉音稍稍移開麵前的書冊,卻見赫連端硯正笑著看著她。

“還是玉音聰明”

玉音的目光隨即又落回書頁上,淡淡開口

“爺該做事了”

赫連端硯看了言官員遞上來的關於科舉考試的折子,“整日裏憋在宮裏看這些無聊的東西都快要悶死了”。

“……”

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玉音的回音。赫連端硯似乎不滿就這樣被忽視,起身便走了過去。

走到軟塌麵前,也不言語,伸手就奪去了玉音手裏的書。

“玉音,我很無聊”

玉音坐起身,“玉音知道爺很無聊”。

“那你”,話剛出口,赫連端硯突然反應過來,“不是我無聊,是我覺得現下很無聊”。

玉音輕輕勾了下唇角,“那爺要玉音如何,陪爺去琴音閣嗎?”。

“……”

“噢”,玉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聽離肆說,前幾日金陵城新開了一家翠月樓,裏麵的姑娘個個傾城絕色,要不玉音陪爺過去看看?”。

“……”

赫連端硯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我還是回去繼續看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