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整夜輾轉反側,幾乎要到淩晨四五點才實在撐不住睡過去,她甚至連宋予陽什麼時候起來的都沒有感覺到。等她醒過來,枕邊已經沒了人,被窩裏的溫度也隻剩下她自己的罷了。
她原想醒了之後問問宋予陽,還記不記得昨晚他說過什麼的,這樣看來,她還得要繼續糾結著了。
“真是的,怎麼就睡過去了呢?”葉棠懊惱地拍拍自己還昏昏沉沉的腦袋,手甩下的一瞬間,眼睛被一顆白色的圓形物吸引住了。
她本來應該光禿禿的,毫無裝飾的左手上,居然纏上了一顆乳白色的紐扣,穩穩當當,正好繞在葉棠左手無名指上。
這顆扣子葉棠認識,是宋予陽昨晚穿著的那件襯衫上的,至於纏住她手指的線,葉棠仔細地看了看,像是一根繞成幾股的頭發,這個長度的頭發定然不會是宋予陽的。
床頭櫃上的水杯下麵壓著一張平整的紙巾,黑色的字跡遒勁有力,每一筆都像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氣,末端的簽名也不是宋予陽慣常給粉絲的簽名樣子,一筆一劃一撇一捺,尤為清晰大方。
棠棠:
你睡醒了還會想起我昨晚的那句話嗎,很抱歉我昨晚喝得太醉了,沒有給你提問的機會。今早,陽光落在你的臉上,特別的美,特別的安詳,我也特別希望,以後的每一天早晨都能像此時此刻一樣,我都能看到你熟睡的側臉,伸手就能抱一抱你。
對於昨晚的話,我並沒有忘記,很可惜,我沒有時間為你去精心挑選一隻戒指,但是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向你吐露心聲了。聽說,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是最最靠近心髒的,我想用我的“心髒”和你的發絲來做一隻戒指,也想告訴你:
棠棠,我很愛你,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舍得離開你了,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宋太太,成為我孩子的媽媽。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一起生活。
你願意嗎?
——宋予陽
晶瑩的淚珠根本不受控製從眼角一顆顆滑落,掉在寫著宋予陽宣言的紙巾上,一不小心就將黑色的字跡暈染開來。
葉棠小心翼翼地將眼淚拂去,隻可惜,字已經糊了。
她迷戀宋予陽那麼多年,從最初的悸動,到後來成為他的粉絲瘋狂地迷戀,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撞了天大的運氣才能成為宋予陽的女朋友,盡管自己也曾經幻想過跟宋予陽攜手終老,而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奢望而已。
直到她現在手握著宋予陽的心聲,戴上了宋予陽親手做的“戒指”,仍然有種恍惚到不知自己是夢是醒的暈眩。
葉棠不知道的是,同樣魂不守舍的還有在劇組拍戲的宋予陽,一早已經因為出神被瞿導思想教育了不止三五次了。要不是鄭謹言因為殺青已經離開了的話,這個時候,他一定會解氣地嘲諷一番,好安慰安慰自己那顆被瞿導傷得千瘡百孔的心了。
“聰哥,我們宋老師怎麼回事啊?”被宋予陽牽連重複工作好多次的道具師滿臉辛酸淚,按道理來說,這一場戲對宋予陽這種老戲骨而言,根本就是小case啊,分分鍾能一遍過的,這都多少遍了?他們道具組已經要廢了好嘛?
阿聰也是一臉懵逼啊,反正今早從他去找宋予陽開始,就感覺他整個人不大對的樣子,隱隱有些焦慮和不知所措。講真的,阿聰跟宋予陽少說也有七八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
“我什麼都不知道。”阿聰攤手。
要是可以啊,阿聰真想鑽進宋予陽肚子裏當一回蛔蟲,這樣也好知道他們的男神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了,隻可惜,他想象力很豐滿,現實比較骨感。
“布景呢,道具呢?”
老遠就聽到瞿導這大嗓門又提著喇叭喊人了,聲音大得耳朵裏嗡嗡地叫。道具師難過地掏了掏耳朵,認命爬過去跟他的小夥伴們重新調整道具去。
這一天過得尤為漫長,不僅是宋予陽,還有劇組的所有人都有一種“今天特麼真的不是過了25個小時嗎”的懷疑。
拍攝結束,宋予陽拒絕了瞿導想跟他談談人生聊聊理想的邀請,坐上保姆車直奔酒店去。
他一直以為葉棠會給他回電話的,不管她答不答應,可是宋予陽等了一天都沒等到葉棠的電話,他開始慌了,葉棠她不會被他這樣的突擊給嚇跑了吧?
臨開門前,宋予陽連連深呼吸了幾口,他從口袋裏掏出門卡,手顫抖得好幾次都沒能插.進孔裏。
他的手握在門把手上,隻要稍微用一下力,就能把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