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黃藥師的歎息聲,摁著他的肩頭道:“我知道了!節哀順變!”
“你會幫她的對嗎?”
“你說呢?”
回到病房,安小寶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我握著她的手陪她坐在沙發上,丫頭靠著我肩膀道:“大叔,你說我該怎麼辦?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媽?我該怎麼做?”
“跟著你的心走!”
“老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明明很愛他!”
“還有別人看到嗎?”安小寶搖搖頭。“如果真的做不了決定,就把這事交給當事人來處理吧,這些都不該是你來承受的。”
丫頭應了聲。“今晚能留下來陪我嗎?”
“好!”
深夜,我將毯子蓋在安小寶身上,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夜空,身後傳來一絲響動,回過頭,安浩明醒了!
“你還沒走?”
“有件事想跟你確定下!”
“準備動手了嗎?”
“你的意思?”
“她真的還活著嗎?”
“活著!但跟死了沒區別。”
安浩明哽咽聲起。“做吧!隻要她想做的,我都會支持到底!”
“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你們的事都不該由丫頭來承受,好好跟她解釋!”
看了眼丫頭,我走出病房,尋思了許久,將樊花的照片發給潘芸。
過了沒多久,潘芸的電話打了進來,坐在車內,我一直注視著振動的電話,連續打了四五個後,我摁掉了她的電話。不一會一條短信發了過來,收到找到潘芸顯然是慌了!她要求與我見一麵,我眼角抽抽了下,發了兩個字過去。
紅樓!
手機沒在有回應,我看了眼身後的醫院,驅車前往紅樓!
小白屋裏,樊花對著鏡子注視著自己的臉,她今天沒有床白衣服,而是穿著一套黑色長裙,戴上了假發。一身黑下,那張臉更加慘白。
老沙一直守在她身邊,他看她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溫柔。
“我今天看上去如何?”
我不知道她在問誰,老沙溫柔的梳理著她的假發道:“美!還跟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一樣,好看,耀眼!”
樊花扯起嘴角,她在笑,但因為藥物的關係,她的臉已經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
“方記者,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
“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樊花轉過身,她衝我伸出手,我握住那猶如枯爪的手,心莫名的酸楚起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如果有重來,我希望那個人不是你,真的很抱歉,把你卷了進來,這輩子我無法報答你的恩情,有來生的話,請不要再遇上我。”
“前輩,我做這些並非全是因為你。”
“你是個好人!”樊花放開我道:“老沙,送送方先生,她來了。”
樊花起身,她走出小白屋,走出筒子樓站在空地上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想跟出去,被老沙拽住。“不管她嗎?她會死的!”
“你不了解她,這是對她的尊重!”
嘴上這麼說,但老沙的眼睛始終都盯在樊花的身上,他比我更不安。
寒風中,樊花挺直著身板,她目光如炬的盯著悠遠而近的車頭燈。
車子緩緩停在了大門前,我與老沙站在筒子樓裏,瞅著潘芸下車,一扭一扭的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