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站在花海邊緣,眯眼盯著遠處的姐弟兩人,心中掀起滔天波瀾,體內氣機紊亂如江水,剛才那種危險的感覺太過於強烈,如果自己不退有可能真的會死掉,現在還心有餘悸,驚出一身冷汗。最可怕的是,這種感覺竟不是出自李師姐,而是那個看起來金玉其外的小公子!以自己的境界居然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真是見了鬼了。
花海中李玄機收起眼中的戾氣,低頭看著懷中的李玄英擔心地問道:“大姐,你沒事吧,我現在就背你回家。”伸手就要抹去她嘴角溢出的血跡,卻被精神萎靡的李玄英一把抓住了手。
“弟弟?你會說話了?”李玄英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看著弟弟驚喜地問道,聲若蚊蠅卻溫暖人心。
這種時候了大姐還在關心自己,李玄機臉上擠出笑臉,故作輕鬆說道:“是啊,不知怎的就能說話了,這不立馬就來找大姐,想把這十年來都沒叫的姐一次性給叫夠了!”
白色男子裝束的李玄英第一次看著弟弟輕挑的模樣,非但沒有感覺厭惡,反而分外喜歡。
弟弟自出生以來,雖然性格沉穩,待人接物十分得體,但卻讓人感受到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遠,也少了同齡人應有的朝氣,想必是不能說話的緣故,大家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為此,李玄英曾多次詢問師傅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次次看見師傅搖頭的樣子便心如刀割,每問一次就割一刀。
前段時間在自己即將突破的關鍵時候,卻看到弟弟竟然遭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那時的她就下定決心拚命修煉,之後打算尋便世間也要醫好弟弟。
如今弟弟已然痊愈,李玄英積攢多年的鬱氣一掃而空,此時看起來狼狽,對以後卻大有裨益。
“大姐,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再說。”李玄機扶起麵色好轉許多的李玄英說道。
麵色清冷的白衣少女神情恍惚了一下,隻是搖了搖頭,“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說不定還是好事。”伸手指著遠處一座簡陋房屋說道:“那是我休息的地方,你扶我進去即可。”
李玄機扶起少女,看著那座越來越近說簡陋都抬舉的房屋,眉頭微皺,憤恨說道:“這書院如此寒酸,竟然讓我大姐住在這種地方,回頭我就去把這不懂事的院長拖出來打一頓!”
話音剛落,身後一個渾厚男聲傳來,“哦?我當是誰如此口出狂言,原來是將軍府小公子,這不,老夫親自送上門來,免得小公子再多跑一趟。”
簡陋房屋前的少男少女停下腳步回身望去,就見一個女子,一個道人,一個儒士出現在竹林外。
女子三四十歲模樣,麵容雍容清冷,身穿豔麗紫衣,踏風而來,臉上急切的表情在看到麵色慘白的李玄英不驚反喜,“玄英,突破到大宗師了?”
李玄英淡然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少年介紹道:“弟弟,這是我師父,詩從鏡。”又轉身對女子說道,“師父,他是我弟弟李玄機。”
青衫少年鬆開少女,理平衣衫褶皺,一揖到底,“小子李玄機,見過師父姐姐!”
“慎言!”見弟弟對師父都如此口無遮攔,李玄英不得不提醒道。
詩從鏡卻沒有生氣,麵帶微笑道:“無妨,沒想到小公子身含大氣運,實在是可喜可賀。”
李玄機微微一愣,盯著眼前的詩從鏡,沒曾想這位麵容清幽的漂亮女人,發出的聲音卻如二八少女一般,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啪”,李玄英伸手狠狠打在弟弟的頭上,“還敢無理!”
俊美少年摸著頭一臉委屈道:“姐~”
少女轉過頭去,故意視而不見。
詩從鏡見兩人有趣,捂嘴輕笑。
“姐,你還受著傷呢,先進屋休息。”李玄機扶著少女,瞥了眼遠處的兩老一少說道。
察覺到弟弟的動作,李玄英邊走邊輕聲說道:“那名儒士便是蘇白的父親蘇溪照,南露書院院長,為人謙和詼諧,先前的言語你不必放在心上,反倒是那個陌生道人你要小心,來者不善,不過我已秘密傳信回了將軍府,你也不必太過緊張。”
李玄機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詩從鏡跟隨兩人進屋,等少女躺倒床上後對李玄機說道:“雖然你姐姐看起來沒事,但是內體氣機還不穩,我要幫她梳理一下,你去門外守著,別讓人打擾。”
看著姐姐投過來的關切眼神,李玄機笑了笑對詩從鏡說道:“那就勞煩師父姐姐了!”轉身走出屋子,輕輕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