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三笑道:“楚兄獨具慧眼,我確實在軍中待過。”
楚樂兒道:“虎兄乃英雄豪傑,卻肯屈身與我們這兩個落魄之人相交,小弟我也是仰慕虎兄豪情,才敢與虎兄同桌。”
虎三一擺手,道:“什麼英雄豪傑,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軍人。實不相瞞,今日來此地實是有要務在身,胡人猖獗,想我邊關將士正熱血奮戰,而這裏卻燈火通明,看到此情此景,我的確是感慨良多。”
楚樂兒再次斟滿酒杯,道:“好!就憑虎兄這一番肺腑之言,英雄豪傑四字當之無愧!我楚樂雖不是軍人,但也非貪生怕死之輩,今後虎兄若是有需要,小弟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知道軍人都是以大義為重,自然是挑好聽的話說,畢竟這個虎三來頭不小,自然是不會需要楚樂兒幫忙的,相反,楚樂兒倒想先找個靠山,以免一不小心在這亂世就掛了。至於上戰場……沒門,鬼才不貪生怕死呢!自己一個弱質女流,怎麼可能上戰場?打打空頭支票又能獲得虎三的好感,何樂而不為?
而虎三卻沒有這麼多歪歪腸子,更是爽朗一笑,一拍楚樂兒的肩膀,道:“我倒是想將你引入軍中,不過看你這身子骨比蘇兄還要不如,別說上陣殺敵了,恐怕連刀都舉不起來吧!哈哈哈!”
蘇夢初也笑,不過笑得尷尬之極……嗯,自己貌似打不過楚樂兒。
然後虎三又道:“既然大家都是誌同道合的人,虎某也不敢居功,敢問兩位如今可有何門路,一抒報國之誌?”
楚樂兒跟蘇夢初同時搖了搖頭。
虎三看向楚樂兒,道:“我看楚兄也不是蘇兄的書童,而且談吐不俗,想必文采出眾,為何不到長安考個功名,何以在深夜裏顧影自憐?”
楚樂兒道:“虎兄言之有理,不過上京趕考的學子何止萬千,才華橫溢之輩更是如雨後春筍,雖是我大唐之幸,但也是我輩學者之悲,楚某雖有些才學,但卻愁於報國無門。”
而一旁的蘇夢初可就愣住了,等等……這對話怎麼這麼熟悉?而接下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隻見虎三從懷中取出一信物遞給楚樂兒,道:“這是一個小小的信物,如若楚兄有意,可到長安奇士府,到時候自然有機會施展楚兄的才情。”
什麼?奇士府?虎三竟然是奇士府的人!而且看樣子還有提攜楚樂兒的意思……蘇夢初鬱悶的要死。這情景,好像剛剛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吧?怎麼酒過三巡,主角突然變成楚樂兒了?眼睜睜地看著楚樂兒接過信物,蘇夢初眼睛都要冒出火來。可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難道此時揭穿楚樂兒的身份?一個女子自然是不可能擔任官職的。而他也知道,這樣做隻會降低他在虎三心裏的地位而已。得罪了一個可能是奇士府官員的事情也就相當於斷絕了前程,蘇夢初再怎麼愚蠢也不會做這種事的。
信物送出去,虎三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再次飲了幾杯,虎三拱手道:“今日得兩位款待,已經不勝感激,如今天色已晚,虎某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
楚樂兒跟蘇夢初連忙站起相送,蘇夢初更是後悔不已,隻能盡量表現,更是有些諂媚的意思了。
兩人將虎三送到門口。
楚樂兒道:“虎兄此去可是去邊關?”
虎三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但如今胡人來犯,我身為一個軍人自然是要為國捐軀!”
楚樂兒不由升起一股敬仰之情,道:“虎兄稍等。”說著徑自走會客棧,當她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兩杯烈酒。
楚樂兒蹲下取了少許泥沙放入酒中,道:“虎兄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小弟我就以這杯濁酒相贈,望虎兄能早日凱旋。”
虎三接過酒杯凝視片刻,歎道:“好一杯濁酒,此酒雖濁,卻有我大唐的味道……飲下此酒,我生是大唐的將士,死也是大唐的忠魂!楚兄,今日你我有緣,我就以兄長自居了,待我凱旋之日,必要跟你共桌痛飲!”
楚樂兒也道:“隻要大哥願意,即使是千裏之隔,小弟也會策馬與兄長同飲!”
在一旁的蘇夢初目瞪口呆,怎麼回事?就這樣子稱兄道弟了?雖然楚樂兒是女子,但能得到虎三的賞識也就罷了,如今僅是三言兩語,虎三竟然將她視為知己了。真是打擊人啊,自己好不容易與虎三相識,也算是別有機遇了。可是這楚樂兒……也不知道她給虎三灌了什麼**湯,不就是在酒裏加了點泥沙麼……這麼髒的東西,兩人倒喝出了情感?這是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