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臥室幽靜,陳設簡單。正對著門是一張泛著舊的黃花梨床,看上去其貌不揚,但卻做工細致,雕刻精美,明眼人一看便知絕不是一般工匠所製。床小而窄,隻能容納一個人睡臥。床頭放著幾本書,粗略看去有《水經注》、《漢書》、《詩經》、《國風》看起來白夫人的雅致不俗。
窗下是一張黃花梨木桌,木桌左右各有一把椅子。右牆放置著古樸典雅黑色楠木陳列架,上麵放了不少書,些古董和主人喜歡的物件,一尊金色觀音佛像,一件翠綠的如意。通體透明泛著淡淡的綠意,雅而不俗。
見龍朝輝四下張望觀賞了一番,白夫人笑道:“這是我經常呆的地方,諾大的白府,我獨喜歡倦在這裏度日。”
“夫人很有雅興,看得出您喜歡詩文而且還懂的功法,又要管理整個白府上下,夫人的魄力讓在下佩服。”龍朝輝道。
一席話說的白夫人很是開心,自己操勞一番竟然無人能理解,也就是眼前這個少年能懂了。一個人隻有有了更高的遠見才能將身邊的小事看的如此的透徹,這少年不簡單啊!小小年紀就有這番遠見,將來大有作為啊!心下歎道。
“不知夫人叫我來此有何見教?”他坐下來問道。
“你猜猜看?”白夫人臉上一笑,露出了一絲童真,或者說女人的天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的放下嚴肅的麵孔對待一個人了。
“我想絕對不是請我來品茶的?也不會是談論詩文,更不會是討論梅花劍譜了,想必是大事了!”
“嗬嗬,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找你商量大事來了。”白夫人點頭。
“夫人不懷疑我說的話了?”他略感意外的是這麼快就對他有所信任,這讓人琢磨不定。
“懷疑當然是有的,不過我喜歡從一個人的辦事風格上了解他,而不是停留在事件的表麵。”白夫人坐到他身邊。拿起黃花梨桌上的青釉色茶壺,給他斟了一杯清茶。
龍朝輝微微點頭,也不說話。
“既然我家老爺遺書上提到龍先生足智多謀,少年沉穩,有成大事者的氣質,我就直言相告了。”白夫人道。
“夫人請說。”龍朝輝道,他寧願相信這又是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考驗。她還是懷疑他。或者說根本不相信白衣小生是黑沙圖幕後。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個對她隱瞞了二十年的事實,一個江湖正派居然是黑道高手,而他的老婆一無所知。
白夫人也不答話,從陳列架上拿過一本厚厚賬簿,當著他的麵翻了起來,看的龍朝輝一時頭暈,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看賬簿……密密麻麻數字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記賬不就是記輸贏嗎?看到白夫人拿出這個賬本,龍朝輝立刻有種疲憊的感覺,昏昏欲睡的樣子。
“夫人,我並沒有打算接手梅花派的想法。賬本還是不看了吧!”他打了個哈欠道。
“嗬嗬,梅花派的掌門人是我說了你就能接過來的嗎?要憑實力的。”白夫人笑道。將桌上的清茶端在他旁邊,“來,喝茶。”
“那夫人有何吩咐說就是了。”他環顧四周,這小臥室之內,隻有她們兩個人,那白夫人年紀也隻有三十左右,長的標致白嫩,在加上江南水鄉的特有靈氣,顯得更加的年輕貌美。在那雍容淡定的臉上竟也看出幾分嬌媚來。龍朝輝惶惶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分心……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自己可不想接受任何的引誘,年少青春的他正在迅速的要成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這個時候女色的誘惑最容易消沉少年的意誌。忘記這是那本書上說過的了,反正是師父不虛道人書庫裏的書。
身邊香氣襲人,是那種淡淡的體香味兒,白夫人正他身邊站著,翻看了賬本伸出芊芊玉手比劃著道:“你看這裏,這是梅花派下設的四大鏢局上個月交來的供奉:玉龍鏢局供奉三千兩白銀;飛燕鏢局供奉四千兩白銀;黑龍鏢局供奉六千兩白銀;蛟龍鏢局供奉二千五百兩白銀。”
“唔,這能說明什麼呢?”龍朝輝聽的頭疼,揉了揉眉頭問,深吸了一口氣,恨不得將眼前這位美婦人的體香全部吸到鼻子裏回味一番,總比聽著她念賬本要讓人心潮湧動。
“上個月四大鏢局總計交來白銀一萬五千五百兩白銀;這比上一年同一個月的二萬五千兩白銀少交來一萬兩,這叫環比。比前一個月交來的一萬九千兩白銀又少了四千兩銀子。這叫同比。兩項一比起來,我發現個問題,四大鏢局交來的銀子越來越少了。尤其是蛟龍鏢局,上個月隻交了二千五百兩,這和老爺在的時候五千兩銀子足足掉了一半兒。據我了解,四大鏢局生意都不錯與往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覺得這裏麵有很問題。梅花派已經控製不了四大鏢局了!我想請先生幫我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