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分自有天注定(3 / 3)

白衣少年和灰衣少年一左一右,扶起小易,白衣少年關切道:“大師兄,你沒事吧。”小易一愣,看清來者,詫異道:“怎麼是你們?”灰衣少年笑道:“多虧了小師妹。”指了指身前的少女。

小易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吞吞吐吐道:“你……你是紗兒?”少女回頭撅了撅嘴,不悅道:“哼,兩年沒見你還記得我這個妹妹呢?給我看好他,別讓他溜了。”這話是對兩個少年說的。小易立馬賠笑道:“都說女大十八變。你出落得這麼漂亮,怪愚兄眼拙。”少女雖麵帶微怒,但心裏歡喜。此少女正是之前小易在市集不小心撞到女子,少女覺得小易身影十分眼熟,就偷偷跟了過來,跟蹤小易進了王宅後,隨後再聯係在附近的兩個少年一起進了王宅。三人一直偷偷觀察小易,都覺得他身影聲音和一個人十分吻合,剛才小易遇到危機,便出手相救。

王權才見有人搗亂,斥道:“三位是什麼人?當我王宅是什麼地方。來人,拿下!”

三人同時抱拳,白衣少年朗聲道:“淩家鏢局楊翔龍見過王世伯。”指著灰衣少年道:“這是我師弟顧顏,而這一位是家師淩總鏢頭之女,淩紗兒。”少女也拱手肅然道:“淩紗兒拜見王世伯。”

王權才頗為意外,淩家鏢局乃第一鏢局,名頭響亮,兩家之間來往一直和善。神色稍緩,點了點頭,道:“嗯,三位師侄,淩總鏢頭最近可好?”

楊翔龍道:“家師很好,王世伯掛心了。”

王權才追問道:“幾位世侄到我府上所謂何事,又為何出手相助這賊人。”

淩紗兒道:“世伯誤會了,他不是什麼賊人,他是我哥,淩楚瑜。”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這邋遢的乞丐,竟然是淩家鏢局的少鏢頭,還是當今武林十大少年俠客榜中的一位。王權才雙眼瞪得老大,驚道:“他,是淩楚瑜?”簡直不敢相信。

淩紗兒心知自己這位哥哥的形象會讓人不相信,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塊鐵牌,遞給王權才道:“千真萬確,這是我哥的少年俠客令。”少年俠客令是武林盟主東方魄頒發的令牌,授予當今武林最傑出的十個少年英才。王權才接過少俠令,此令牌呈烏金色,非金非鐵,觸手溫和細膩,絕非凡品。令牌正麵上刻有梅蘭竹菊各一,分居四角,中間則鐫刻著“少俠令”三字,背麵也鐫刻了字,是“淩楚瑜”三字。王權才雖聽過少俠令,卻不曾見過,遞給歐陽雲道:“歐陽世侄,你看。”一旁的歐陽雲沒有看著令牌,眼睛直盯著小易,道:“沒錯了。”王權才點了點頭,把令牌還給淩紗兒,問道:“那為何淩公子這……”正想說淩楚瑜為何一身乞丐打扮,又混進自己的府上,在招親大會上搗亂。

淩紗兒道:“王世伯誤會了。是這樣的,鏢局裏發生一點小事,所以大哥喬裝出門辦事,期間為了不惹人注目,才有所隱瞞。”

王權才“哦”了一下,道:“原來淩公子是有苦衷的,方才不敢直言身份怕是有所顧忌。方才我魯莽了。”王權才心思敏捷,如今局麵難堪,關乎兩家顏麵,找到一絲機會,順勢給雙方一個台階。

淩楚瑜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連忙拱手道歉道:“不,是小侄魯莽了。”

王權才道:“據我所知,淩公子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娶妻,今日卻如此巧合,接到了小女的繡球,我看這是天意啊。這門親事啊,我看就這麼定了,淩公子不要嫌棄我王家乃一介商賈吧。”商人就是商人,眼中不放過一絲機會,淩家鏢局偌大一個產業,自然不差。

淩楚瑜擺了擺手,道:“豈敢,我就是個跑鏢,是我配不上王大小姐才是,王大小姐才貌雙全,我是高攀不起。”

王權才一把抓住淩楚瑜的手,親熱笑道:“淩公子說笑了,你乃當今武林中傑出的青年才俊,當年一把長槍就挑落了十八個山寨,智勇雙全,淩家鏢局也是名頭響當當,小女下嫁與你,真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王權才握住淩楚瑜手的動作顯得很親熱,但實際上王權才內勁暗送,深厚的內力震得淩楚瑜心驚肉跳。王權才乃一流高手,有權有勢,今日之事讓他十分尷尬,如果再被拒婚,顏麵掃地,所以才私下給淩楚瑜一點顏色。淩楚瑜豈能不知,心裏也清楚今日之事已經進退兩難,不能鬧大,王權才是萬萬不能得罪,他在官場、商場和綠林都有很深的勢力,現在他已經退了一步,千萬別不識好歹,於是歎了一口氣,道:“王世伯,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我回稟父母後,必當明媒正娶。”

王權才大笑道:“好,好,淩世侄快人快語,那我就在家等著你八抬大轎,娶我的女兒。”說罷另一隻手拍了拍淩楚瑜的肩膀,親熱無比。淩楚瑜笑了笑,心知這老家夥還不知足,伸手對著淩紗兒道:“我的令牌。”淩紗兒一聽要收回令牌,撅了撅嘴,小聲道:“這是你送我的玩意……”淩楚瑜溫聲道:“乖,聽話。”淩紗兒不情願地把少俠令給了淩楚瑜。淩楚瑜走到王如萱麵前,把少俠令交到她手上,道:“王小姐,我身上也沒帶什麼信物,這塊令牌就算是我與你的定情之物吧。”

王如萱低頭弱弱道:“這是你們男孩子家的玩意,我不要。”王如萱一拒絕,王權才心裏暗叫“傻女兒”,快步上前,從淩楚瑜手上拿起令牌,塞到王如萱手上,激動道:“萱兒,這令牌十分貴重,可見淩世侄對你的情義,快拿著吧。”王如萱推脫不掉,這才默默收下。王權才這時才放心,暗暗舒口氣,哈哈笑道:“世侄,不,賢婿,先在府中小住幾日吧,也可以和小女親近親近。”淩楚瑜道:“小侄還有要事在身,辦完事還要回稟家父,就不逗留了。”王權才已經得到淩楚瑜的信物,又有這麼多人證,不怕他反悔,也不多留,忙道:“對對,大事要緊,那就不留你了。”淩楚瑜抱拳道:“那告辭了。”領著淩紗兒、楊翔龍和顧顏就離去了。王權才笑著點點頭道:“這個也不差。”然後大聲說道:“各位,現在淩家鏢局的少鏢頭淩楚瑜已經拿到了繡球,那便是我的乘龍快婿。大喜之日,宴席三天。”場下一片嘩然,紛紛叫好。眾人雖然對著結局有點意外,但還是紛紛道喜,王權才自然是樂得開花。

出了王宅,淩楚榆瑜走在前麵,淩紗兒三人緊緊跟在後麵,走了一會,淩楚瑜停了下來,轉身便斥喝三人:“你們搗什麼亂,現在好了,他們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個王家大小姐不娶也不行了。”

被淩楚瑜怒斥,淩紗兒淚水立馬在眼眶打轉,泣聲道:“你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對我說話。”淩楚瑜一怔,自己的脾氣是大了點,淩紗兒邊哭邊道:“兩年前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找了你兩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見麵你不感謝人家救了你,還大聲罵我,我恨死你啦。”說罷便轉過身去,淚水嘩嘩流。淩楚瑜知道自己過火了,這妹子自小就十分親近,疼愛有加,離開時她尚未及笄,現如今已經是能獨當一麵。上前拍了拍淩紗兒安慰道:“好妹子,哥哥錯了。”淩紗兒心頭一酸,也不管淩楚瑜身上的汙穢,撲向他懷中,道:“哥,這兩年你去哪了,我很想你,爹娘也想你,還有,你這一身打扮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外麵受苦了。”淩楚瑜這兩年來受盡冷眼苦楚,淩紗兒這般關心問候,淩楚瑜心裏一熱,柔聲道:“走吧,先找一個地方坐下。”楊翔龍道:“到我們落腳的客棧吧。”

四人正要離開,後麵便有人喝道:“姓淩的,我找你好苦啊。”淩楚榆回頭一看,史如風正拿著刀,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淩楚瑜白了一眼。道:“我沒欠你什麼,找我做什麼?”史如風道:“這幾年我痛下功夫,就是有一天能打敗你,來吧,今日便一較高下。”

淩紗兒拔出手中的劍,氣衝衝道:“你這手下敗將,還敢大言不慚。”史如風麵色鐵青,沒有理會淩紗兒,對淩楚瑜道:“你敢不敢與我較量。”淩楚瑜道:“我不會和你動手的,如果能讓你不要煩我,我明天就對外麵人說,我淩楚瑜不敢應戰你史如風,如何?”史如風一聽,大怒道:“我要實實在在贏你,少廢話,看刀。”三年前的比試中,就是因為敗給了淩楚瑜,史如風才沒能名列少年俠客榜之內,所以一直還恨在心。

史如風狂刀襲來,淩紗兒正想迎上去,淩楚瑜伸手一把拉住,因為楊翔龍早已經出手了。楊翔龍揮舞手中的銀槍,防得是密不透風,製止住了史如風的攻勢。史如風刀法意在搶攻,卻占不到先機,大感訝異。史如風進攻不順,退開幾步,大喝道:“你是誰?”

“淩家鏢局楊翔龍。”楊翔龍答道。

史如風眼前這少年穩如磐石,靜中帶動,手中的銀槍更是閃閃發亮,史如風對著淩楚瑜道:“哼,你的槍都送給他人了。”

淩楚瑜道:“已經不需要的東西留著有何用。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不要再糾纏不清了,我們走。”說罷便領著淩紗兒與顧顏離開,楊翔龍還站在原地,與史如風對峙。史如風躊躇不前,楊翔龍武功不弱,隻能眼睜睜看著三人走遠了,史如風收起手中的刀,對楊翔龍悻悻道:“回去跟你們大師兄說,改日我會親自登門挑戰。”楊翔龍點了點頭,見史如風不再糾纏,才揚長而去。

淩楚瑜四人到了落腳客棧,淩紗兒捏著鼻子道:“哥,你臭死了,你快去沐浴,把這身髒衣服換了,我去幫你買衣服。”說罷便拉著楊翔龍去了。顧顏道:“大師兄,你在我房間等會,我去叫小二打熱水。”淩楚瑜點了點頭。

不一會,淩楚瑜泡在熱水中,頭枕在桶邊享受著。這兩年來,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舒服,活得像一個人,淩楚瑜搖了搖頭,他一直逃避,逃避了兩年,這兩年渾噩般的日子今天算是到頭了,他知道自己要麵對父母,麵對自己本該屬於自己的責任,還有一樁糊裏糊塗的婚事,洗了一把臉,細心洗掉身上的汙垢,換上幹淨的衣服,接受新的開始。

樓下淩紗兒三人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再等著,淩紗兒啪著手笑道:“哈,這才是我心裏的大哥,風度翩翩。”此時淩楚瑜已經換上一身幹淨的綢緞衣服,頭發用束帶一紮,俊朗不凡。淩楚瑜一屁股坐了下來,道:“少貧嘴了,給我上酒。”滿桌佳肴,唯獨缺酒,因為淩紗兒三人不飲酒,被淩楚榆一說,愣了愣,他們素來知道淩楚瑜好酒,可不知道現在變得如此貪杯了,但還是吩咐小二上了酒。

淩楚瑜喝了幾杯下肚後,道:“說吧,你們幹什麼來了?”三人一愣,楊翔龍支支吾吾道:“沒……沒有啊,就是師父想念大師兄了,叫我們找你回去的,哈哈,小師妹,你說是不是?”淩紗兒白了他一眼,伸手夾了一塊雞腿到淩楚瑜的碗上,笑嘻嘻道:“是啊,爹娘想你了,這兩年你又沒有音訊,所以叫我們出來找你的。”

淩楚瑜把雞腿又夾回給淩紗兒,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們三人那點花花腸子能瞞得住我。”然後拿筷子指著楊翔龍道:“翔龍,你這個人就是太老實了,說謊都不會,快說,你們這次出門幹什麼來了。”

三人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開口。楊翔龍和顧顏齊刷刷看向淩紗兒,淩紗兒不耐煩叫道:“好嘛,什麼都瞞不住哥你,我來說,我們家的鏢被劫了。”淩楚瑜失聲道:“什麼?誰膽子這麼大,敢劫我們淩家的鏢。”然後頓了頓,道:“不會是你們三人押的鏢被劫了吧。”

顧顏道:“大師兄,不是的,不是我們押的鏢。”淩楚瑜低頭沉思片刻,漫不經心道:“不會是那四個小鬼押的鏢,照時間也該由他們親自押鏢了。”顧顏點了點頭,道:“正是四師弟他們,這一次鏢正好作為他們出師的測試。”淩楚瑜道:“那他們四個小兔崽子怎麼樣,鏢局有鏢局的規矩,這不是應該由他們找回丟失的鏢嗎?為何是你們。”楊翔龍歎道:“師弟們全部受了傷,除了四師弟傷勢較輕,其他師弟都受了重傷,師父說最少要躺一個月。”

“啪”地一聲,淩楚瑜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低喝道:“豈有此理,劫鏢的是誰,你們查清楚了沒?”三人均被嚇了一跳,淩楚瑜作為大師兄的威嚴猶在,楊翔龍和顧顏不敢觸及威嚴,低頭不語,隻盼著小師妹開口。淩紗兒雖也有些畏懼,但仗著淩楚瑜的疼愛,支支吾吾道:“是……是鍾萬裏。”淩楚瑜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麼,是鍾萬裏?惡貫獨行鍾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