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是中午,隻覺得口幹舌燥,下床後找到水壺,鯨吸牛飲般喝了個飽,但仍覺不夠,又將飯菜風卷殘雲般掃個精光,這才有些滿足地靠在石床上。
躺了一會,淩楚瑜覺得體內真氣湧動,不太安分,有些訝異,這真氣從來不會這般不受控製,急忙運功歸墟,導入丹田。
調息良久,這真氣終於安分了許多,但氣海穴卻像一個漩渦,好不容易歸導的真氣卻一點點在流入其中。淩楚瑜從未見過如此情況,心下大駭,急忙將真氣調出,可仍舊阻止不了真氣導入氣海中。
淩楚瑜忽然記得最後一篇《歸神篇》中記載中有一句“歸於氣海”,至於還有什麼,他亦然不記得。因為全篇都是他死記硬背,沒來得及融會貫通,隻得從頭開始,從新默念。
“人有七海,衝為血海,乃五髒六腑之本;顫中為氣海,乃先天之氣精華所在;脾胃為水穀之海,可腐熟水穀,輸布精微;腦為髓海,元神之府也;督為陽海,陽氣之海;任為陰海,陰血之海;眼為神海,瞳通於髓,元神之海。可其七海中,卻互有貫通;眼通於髓,元神之府,任督二海,陰陽互補,是故又為五海,分布人體東南西北中……”
“以參星為基礎,取人內力後,需歸於血海,再由任督二脈,注入髓、水穀二海,再散於四肢百骸,最終歸於氣海,為我所用……”
淩楚瑜一邊默念一邊運功,極為小心,生怕錯漏一字。這內功心法的修煉,隻怕錯一字,都會引得自身走火入魔。他不知如今身體異樣是否跟吸功大法有關,故而倍加小心。
淩楚瑜小心翼翼將真氣運行,一遍過後,氣海終於是不在一昧吸取內力,而是將歸納而來的真氣貯藏起來。淩楚瑜得心應手,真氣歸墟有些成就,不禁信心滿滿,更加堅決。一遍又一遍後,淩楚瑜終於將真氣平複下來,歸於氣海。
“這真是一發不可收拾!”淩楚瑜有些懊悔,這吸功大法隻要學了一層,就愈發想練一層,即使不想練,這身體真氣就催促自己往下練,直到練完為止。
“應該無恙了吧!”淩楚瑜還有些擔心,怕真氣亂串,但轉念一想,既然師伯駱歆心能將這武功交給自己,應當無疑了。為了保險起見,又調息了一會,確保無恙後才放心。
又過三日,淩楚瑜再也沒感到異常特別,隻是偶爾又些氣息不平,又遵循《歸神篇》的心法運功,久而久之就淡忘了。
一日夜裏,山裏忽然狂風怒號,雷電交加,雨如潑水般傾斜而下。冬季雨夜異常寒冷,淩楚瑜攏了攏單薄的被絮,縮成一團,心裏咒罵時瘦子拿的被絮如此單薄,打了一個冷顫後,縮得更緊了。
忽然一個閃電,牆上照出一人人影,淩楚瑜驚悚地從床上彈起,往外麵細看,並無蹤影。
“都說雷雨天容易出事,難道真見著鬼了?”他嘴裏嘟噥幾句,又躺下接著睡。
雖說夜裏寒冷,但淩楚瑜身子逐漸發熱,身體似乎被火烤了一般,他踢開被絮,又將墊在下麵的幹草扒開,然後脫下衣服,肉體貼在冰冷的石床上,身體才有涼意。待這塊地方漸漸暖了,將身體翻到一側冰涼的地方,如此反複,身體卻愈發灼熱,性子也漸漸暴躁起來,跳起來雙手抓住窗口的欄杆,欲將頭伸出去,讓外麵的雨淋個痛快。可這窗口不僅小,而且欄杆空隙也小,別說頭了,就是將手伸出去也是勉強。萬般無奈下,淩楚瑜狂喝一聲,體內氣息翻騰如海,旋即跳回地麵,左一拳,右一掌發泄怒火。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體內真氣如潮水般湧入氣海,而後再由氣海注入全身經脈穴道。這真氣擴散到經脈穴道可不了得,若不懂導氣歸墟,這穴道會被真氣炸開,從而經脈盡斷而亡。淩楚瑜此刻腦袋發熱,幾乎要燒糊了,但靈台尚有一絲清明,旋即按照運功法門,先將真氣歸於血海,在分散到全身,最後又重回於氣海。奇怪的是,若是平時這樣一導,真氣就平和許多,可現在真氣貯於氣海後,真氣卻又逆行經脈,從氣海泄出於身體各個穴道,再歸於血海。而此刻血海充斥著充盈的真氣,散之不去,隻得又強行將真氣遵循《歸神篇》的心法再歸於氣海。可每次這般,從氣海逆行而出的真氣就愈發強大,真氣越發強大,奇經八脈受到的衝擊就越強,如此惡性循環,無疑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