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頓時被他們話題吸引,各自低頭竊竊私語起來,那劍客遊目而去,淺淺一笑。那胖商人道:“那請問這位英雄,以後要找何人所保?”那劍客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東方家了。東方家主為武林盟主,天下誰人不給麵子。有了東方家庇佑,那些小毛賊豈敢窺伺,大家自可高枕無憂。”
那胖商人道:“太行山也會給麵子?”那劍客微微發怔,笑容漸漸僵硬,看著眾人灼熱目光,道:“他們······自然也得給麵子。”那外鄉商人卻道:“英雄你不早說,這樣我們回去便可以穿過太行山,這可節約十日路程呢。”那劍客有些尷尬道:“高老爺,不是說好原路返回的嗎?幹嘛要穿過太行山。”那姓高老爺反問道:“這不是更加省時嗎?幾位英雄也可盡早回家不是嗎?”那劍客不自然流露出苦笑,高老爺疑道:“莫不是不敢?”那劍客一聽,道:“不,不是······”那胖商人瞧出端倪,道:“這位英雄,看來這太行山的人似乎不給東方家麵子。”那劍客頓時火了,道:“那群山賊,豈會是東方家的對手。隻不過最近東方家和上官家正謀劃對付他們,那一帶會不太平,唯恐殃及池魚,所以才要避開。”
“哦?”酒館內又傳來一片嘩然,這兩大世家對付蒼岩寨,如此大的動作,怎麼不讓人驚訝。那本地漢子道:“這位英雄說的是真的?”那劍客發覺說錯了話,這些也都是他聽來的,也不好圓場,也就隨著往下說道:“現在都在傳東方家為了穩定局勢,作為武林盟主的東方家主決意從拿蒼岩寨下手,給這些強盜以震懾。”那群飽受欺負的商客紛紛歡呼起來。而那個不起眼的角落,隻留下一碟一空壺。
淩楚瑜此刻心亂如麻,急忙前去楊翔龍落腳的客棧,可人早就離開。他不禁沉思,如此大事,為何師弟不向自己說明,而且他走得如此匆忙,看來是料定自己會去找他?不知不覺,他走回所住的小屋,提起魚竿,出門釣魚。
這三月的休養,讓他學會如何將心思沉下來,他將魚鉤拋入水中,若水波不斷,定是心煩意亂,才使得握杆不穩。他深吸一口氣,盡量放鬆下來。大約過了一刻左右,水麵才漸漸穩了,他才開始思索。
蒼岩寨雖是一方獨霸,但大都行仗義疏財之事,官府迫於那些商賈壓力,才出兵圍剿,而這些行徑乃行俠仗義,四大世家斷然不會攻之,或許是那劍客為了掩飾謊言才故意由此一說。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火鳳凰曾為了自己得罪過東方家的人,他們欲報複也是極有可能。可如今蒼雲教乃他們頭等大事,為何會想到去剿滅蒼岩寨這個大敵,要知道這蒼岩寨易守難攻,寨中兄弟也是不畏死戰,這可跟攻打蒼雲山無疑,這東方魄可不會為了一個名頭興師動眾,若此事是真的,他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緣由。
淩楚瑜想起這個紅顏知己,多番為了自己出神入死,上次一人領著十二刀客下山相救之情,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若她有難,自己斷然不會袖手旁觀。想到這裏,忽然魚鉤輕扯,是魚兒咬鉤。淩楚瑜卻心裏發慌,這鉤明明沒有餌,為什麼魚兒會咬鉤?想到這裏,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寒意湧上腦,驚得將魚竿丟在一旁,道:“難道是為了引我出現?”火鳳凰真的有難,自己定是赴湯蹈火,難道東方魄也是看出這點,才故意佯作如此?淩楚瑜不禁苦笑,自己價值未免大了些吧。上午和楊翔龍說的話不禁成真,這次成了薑太公,不得不去咬東方魄投下的鉤,即使沒有魚餌,他也會照咬不誤。
刻不容緩,淩楚瑜來不及收拾什麼,便離開了住了三個月的草屋,往太行山而去。他奔了數裏後,凝步回頭看著這渭水,心裏不禁沉思,那這一去,到底結果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