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給。”我恍然大悟,從背包裏掏出小禮盒。包裝精致,是精品店的首推貨。
泠然挑挑眉,撇嘴。但仍舊收下。“謝謝。”
下一秒,安生對著剛上來的意大利麵說出驚人之語,“小梓,你什麼時候生日?”
“七月份。”
“啊,那不是已經過了!都不告訴我。”安生皺著眉頭用叉子一根根的纏著意麵,露出愁苦的模樣。
“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我心裏暗想,我們認識五年也沒見你送我什麼呀???
“看在你今天給我這份不怎麼樣的生日禮物的麵子上,以後我呢,就跟小梓同月同日生啦!以後,你的生日,我也生日!”
話一出口,泠然剛喝進嘴裏的果汁一口噴出來,“你???你說什麼呢你?!”
泠然一向寵辱不驚,這回也是被安生的驚天雷人語錄嚇了一跳吧。
安生無所謂的說:“我說,以後,夏安生的生日和小梓一起過。”說著,手搭在我肩上,一把摟過來。我聽他說的這些話,心裏甜滋滋的,覺得這些日子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收獲,一點,也不會累了。手上因受傷不能碰鋼琴,也不覺得那麼遺憾了。
“那我怎麼辦?!”
“你嗎?隨便啦!”安生笑著說完,拉起王梓的手,“哥哥,我與小梓先走一步!你慢慢吃啊!”
安生極少背著泠然的意思說話,這還是我見過的第一次。我忽然心裏有些開心,看來,他心裏也是有我的。可以因為我,把生日也給變了。被他牽著我,心裏頭覺得實在是太幸福,一步步踩出去都像踏在棉花上,這麼柔軟,卻不真實。
泠然安生的生日是秋分,那一夜,秋月當空,風吹過來非常溫和柔軟,恰到好處的涼意吹散滾燙的心情。安生一路笑嗬嗬的把手耷拉在我的肩上,路越走越窄,最後拐進一片黑暗。
我皺眉:“你明明知道我不愛走夜路的。”說完,準備拂袖而走。安生著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等等,我要變個魔術給你看。看完再走也不遲啊。”
我心裏雖然有些不開心,但仍舊停下腳步,“這裏有什麼好看的呀?”
安生壞笑挑眉,舉起手來,“看好了!”說著報數擊掌,“五、四、三、二、一!”在黑暗之中清脆的擊掌之後,我的眼前從黑暗無比到被一片光明點亮:隨著安生的擊掌,身後黑暗的弄堂的路燈一路華燈初上,一盞接一盞,像最璀璨的星辰,一下子黑暗的弄堂燈火入豆。金色的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無限拉長,最後重疊交織,似一場無限美麗的煙羅,那時候我就在想,這一生,夠了。這場景,也足以讓我用一生銘刻。
我由驚訝到欣喜,內心竟有落淚的衝動。再沒有比安生更將我放在心上的人了,再沒有人比我更珍惜安生的了。這一生,安生的關懷,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安生嘻嘻的笑,似是已經料到我的反應:“怎麼樣?我哪,也沒什麼想說的,隻是覺得小梓你,對於黑暗太排斥。隻是想說,以後,再不會有黑暗了,因為所有黑暗的地方,都因為有我,會變得敞亮。”
我聽的心裏暖暖的,假裝並不在意:“真是自戀啊。什麼因為有你變的敞亮。”心裏,卻因開心綻出一朵的花來。路的盡頭,有一個美麗的紫堇花園,風吹過,有美好的淡然的香氣。
“紫堇的花語,是希望和美麗。想不到,今天走到這個充滿希望和美麗的地方。來。”安生折下一把遞給我。
後來,那日安生捧著花的模樣,我一直都忘不了。仿佛透著初升太陽的微亮光芒,帶有眩暈之感的靜靜流淌的經世流年,笑容燦爛的黯淡了滿天星辰,這樣簡單美好的時光,不知不覺,留在我的心間。正應的李白的《秋風詞》: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