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色寂寞【8】
那風之元素的王者，振開他鋪天蓋地的風色雙翼，將強勁的能量旋成無數冰冷刺骨的寒風，朝每一個巨浪擲去。剛才鋪天蓋地的水色一瞬間被風所遮掩，所有暴烈的浪濤都被凍結成冰，失去了剛才殘暴的攻擊力。
與此同時，薩林諾利斯用僅剩的力氣牽製住水的悸動，以防止它們衝破西科卡維拉的鉗製。
“好了。”收回了那巨大的雙翼，西科卡維拉站在被凍結成冰的海麵上。又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已經被冰淩覆蓋了，要想恢複，恐怕還需要好久。”
“其它的水之精靈會慢慢修複的，”薩林諾利斯釋懷地微笑，“謝謝。”
西科卡維拉搖了搖頭，他看著對方被凍結在冰中的下半身，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薩林諾利斯低頭看了一眼被冰封的身體，笑著安慰道：“沒關係的，現在……其實挺好。”
“你看，還有七百年了。”他抬起手，將手臂舉到西科卡維拉麵前。後者這才發現，那白皙的手臂上此時正逸散出微藍色的光斑，昭示著這位強大的王者正在慢慢消弭……
西科卡維拉驚慌得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一次明白，永恒的生命也會如此隕滅……
水之精靈王即將隕落的事情很快傳開，作為薩林諾利斯的好友，掌管音律的精靈時常來看他。
那一天，樂之精靈帶來了自己的禮物。
“這是我為你創作的樂曲，我稱呼它為‘湜泉曲’，其它的樂之精靈聽了都說，它可是世上最歡愉的音樂了哦，”那活潑的精靈盤腿坐在冰麵上，笑著說，“薩林諾利斯，你總是太憂傷了啦！”
說著，這位樂律的朋友就兀自開始吟唱起來。
那真的是一首讓人愉悅的曲子，旋律裏有水一般的柔情，凡是聽到的人都會被其中的喜悅祝福所打動。甚至連薩林諾利斯聽到之後，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一曲終了，樂之精靈開心地為自己拍手：“看吧，你笑了，這樣多好！”
“謝謝。”
“來來來，你也一起唱吧，不要總是愁眉苦臉的了。”
樂之精靈湊近薩林諾利斯，邀請他一同歌唱。擰不過這位熱情的精靈，薩林諾利斯隻得輕輕哼出它的旋律。
可是，當他以如同幽泉的聲音吟唱出時，曲子呈現的感情卻完全與其原意背離，竟呈現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樂之精靈痛苦地捂著耳朵，對於樂律的敏感，使他難以承受那其中鋪天蓋地的悲傷。
“薩林……諾利斯，求求你了……停下來……”
薩林諾利斯愕然休止，這才發現他竟又犯下了一個罪孽——在那歌聲可觸及的範圍內，人界聽到這曲子的生物都陷入了深沉的絕望之中，變得狂暴不止，甚至自殺或相互殘殺。
“這是為什麼……”
“薩林諾利斯，”樂之精靈痛苦地咬著下唇，說，“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的悲傷……”
我為何如此悲傷……水之精靈王留戀的環顧了一下遠方的大地，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周身，水藍色的光斑已經很稀薄，很稀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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