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破的幻象【1】
那是你的記憶
藏匿於我看不見的暮色裏
藏匿於我遙不可及的虛無領域
我隻能卑微的乞求
讓那因你而失了顏色的星辰啊
再施舍我哪怕最後微薄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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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地的君主啊，”薩林諾利斯從那遙遠的故事中抬起頭，似乎是隔著洛西路德兒的實體，在凝視地之精靈王的能量之源，“即使我等你億萬年，即使你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意誌，卻還是不肯回應我嗎？”
洛西路德兒搖搖頭，說：“你愛上的，不過是那個不存在的地之精靈王的本源，而不是我啊。況且，我也不曾見過你。”
“可現在你已然存在！無論你是否承認，你就是大地的能量！自這個世界鴻蒙之初，我們就已經……”
“不，”洛西路德兒粗暴地打斷了薩林諾利斯的話，他不想再繼續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他說，“擁有那個時段的記憶的，隻有你——水之精靈王薩利諾裏斯，而我那時並沒有實體。所以，我無法體會你所說的那種情愫！”
“為什麼……為什麼你連我最後的希冀都要打破……”
薩林諾利斯被洛西路德兒吼得微微一顫，繼而深深垂下頭。在他碧藍如水的眼眸裏，氤氳出一層化不開的濃重憂傷。
“也許……那個時候我完全消失了，才是最好的結果……”薩林諾利斯的手指緊緊摳著身下的礁岩，顫抖著聲音說。
一瞬間，一圈水的漣漪在薩林諾利斯的身上蕩漾開去，就像當年一樣，帶著點點能量的光暈。隨之，整個洋麵都不安地戰栗起來。
“薩林諾利斯！你在幹什麼！”洛西路德兒趕緊用自己的力量平衡了律動，以免再發生巨大的海嘯。他生氣地跳起來，一把將找死的水之精靈王摜倒在地。
後者淒淒地伏在地上，隻是抬起頭，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
洛西路德兒別過頭去，別扭的大聲掩飾道：“我隻是怕你弄壞了那個臭人類的身體！”
“放心，我不會對別人的身子亂來的，”薩林諾利斯抬起手，輕輕撫摸銜鴉的麵頰，“那麼，等這個孩子能夠麵對自己的未來，我再……”
“胡說什麼啊，你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能麵對，還擔心別人！”
“我……又何曾有未來可言……”
薩林諾利斯毫無焦點的眼眸，此時變得更加深邃。
洛西路德兒還想再反駁，卻突然感應到什麼一般，戛然止住了。他朝著一處張望了片刻，回頭看向薩林諾利斯，後者點點頭，顯然也發現了：
就在剛才，在薩林諾利斯充滿憂傷的敘述自己的心意時——遠遠地，從不知名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列希維斯的歎息。
“這是怎麼回事？”年輕的精靈王詫異的問。若不是薩林諾利斯也在，他已經會以為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鏈接到了遺失的什麼時空裏去了。
“似乎真的是……唔！”
薩林諾利斯忽然麵色蒼白，緊緊地抓住胸前的意料，像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創傷般，痛苦地跪在地上。
“你怎麼了？”
“不知道……隻覺得……銜鴉……好悲傷……”
兩位精靈都不知道，那種可以讓人難過得無以複加的情感，就叫做心痛。果然，即使封閉了自我，當心愛之人再次出現，哪怕隻有一絲一縷的音信，也還是會勾起那永遠不會消弭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