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破的幻象【9】
旋覆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因為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壤’啊。”
“誒？你的‘壤‘在哪裏？”
洛西路德兒驚訝地長大嘴巴，一邊東張西望。
“失禮了。”旋覆向芊琉瞳笙輕輕行了個禮，後者點頭後，他才小心地挽起了芊琉瞳笙左臂的衣袖。
洛西路德兒湊過去，這才發現，在芊琉瞳笙的左臂上，鐫刻著一株金光燦燦的黃色花株。不過，那顯然不是人類的紋身，因為它分明散發著隱隱的光澤。
“這是！”
“嗯，”芊琉瞳笙讚許地點點頭，示意洛西路德兒猜對了，“我們家的旋覆是寄生在主人身上的，所以隻要跟著我，他就可以一直保持塑形哦！我都說了，別看我們家的旋覆帥氣，他可是很厲害的哦！”
洛西路德兒早已習慣了芊琉瞳笙對旋覆的誇讚，也不答話，隻是繼續懶懶的打哈欠。薩林諾利斯走山來，將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說：“我大地的君王啊，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就這樣靜靜地留在你的身邊，可是現在……”
薩林諾利斯哀哀地歎了口氣，說：“那孩子，也該回來了。”
“誒？你有辦法讓那個人類醒來？”洛西路德兒詫異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薩林諾利斯水藍色的眼眸靠近他，“不過現在有了畫師的新線索，說不定我能夠說服她。況且，如果真的要尋回列希維斯，恐怕隻有她才有足夠的召喚力。”
“是的，畢竟現在畫室大人的精神已經潰散，如果要勉強聚集起來，恐怕隻有這位小姐這般深沉的思念了……”旋覆也在一邊應和。
芊琉瞳笙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所以說，畫師還能活過來？”
“並不能算活過來，”旋覆微笑著解釋，“按照剛才水之精靈王閣下的說法，如果那種精神還沒有完全消失，應該是可以彙聚起來的。”
“彙聚起來之後呢？”她繼續追問。
薩林諾利斯淡淡地回答：“他會與我一樣，成為一個‘不存在的存在’，不過對這個女孩來說，這總好過煙消雲散。”
畢竟，隻要可以看到，就不會那般絕望。薩林諾利斯深知這其中的滋味。頓了一下，他又說：“又或者——當然，這個可能性極小——若是這個女孩真的可以將潰散的精神全部彙集，又能通過什麼契機讓他重新臨世，說不定連我也會得到救贖……”
“真的嗎？那就最好不過了！”洛西路德兒依舊一副樂天派的作風，咧開嘴大笑道。
“希望如我所願吧……”
薩林諾利斯的聲音，此時顯得比以往更加悠揚，那汪深邃得看不見光的水藍色靜靜閃爍，斂成一灣淺淺的波光。在洛西路德兒毫無防備的時候，這位借居在銜鴉體內的精靈王突然湊了上來，一雙柔軟的唇瓣極其溫柔地貼了上來，附在了洛西路德兒的唇上；後者有點不明所以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個動作，就這麼定格在了這裏。
“薩林……”片刻之後，洛西路德兒終於反應過來。他正想說話，銜鴉的身體就忽然軟了下來。他隻得趕緊接住她，這才發現，薩林諾利斯已經退下了。
“喂？”
他試圖叫了一聲，但是銜鴉毫無反應，於是他隻能瞪著這具身體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