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破的幻象【10】
那雙唇的觸感，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帶著一些溫涼。他也曾學著人類吻過列希維斯，但那位畫師早已沒有人類的體溫，而且也分明不如這般繾綣……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呢？洛西路德兒的知識難以將它詮釋。
不大一會，在洛西路德兒還在神遊萬方的時候，忽然聽到懷裏的銜鴉輕輕哼了一聲。
頓時，所有人都立即圍了上來。
銜鴉似乎是在夢魘裏做著掙紮，她的雙眉打成死結，身體不安地扭動著。也許是因為薩林諾利斯在的緣故，銜鴉的黑發短短幾天已經長及膝蓋，此時在她的動作下，就像流動的黑色水波。
漸漸地，這種掙紮好像有所消減；隻是從那雙濃密的睫毛下，溢出苦澀的眼淚。
終於，銜鴉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久沒有見到光的她，本能地側過臉去，把頭埋在洛西路德兒的懷裏，嚇得對方趕緊推開她，免得等她醒來之後又有把柄數落。
可是，銜鴉一反常態地什麼都沒有說。等她習慣了光線之後，依然隻是以一種淡然的眼神環顧了四周一圈。
這樣的反應讓洛西路德兒和格妃都倍感吃驚，若不是那雙黑色的眼睛證明這確實是銜鴉本人，他們一定會以為薩利諾裏斯又回來了。
倒是兩位陌生人因為不熟悉銜鴉，很自然地上來打招呼：
“你好，我是芊琉瞳笙~”
“銜鴉小姐，我是‘黃色’的旋覆。”
“你好。”銜鴉也禮貌地回應了他們。她的神色不算冷淡，隻是以一種平和的態度在回答，況且眼神也不像薩林諾利斯那般迷離，可是洛西路德兒就是覺得十分奇怪。
“銜鴉？”
他叫了一聲，後者看過來，沒有留給他發問的時間，兀自說：“那位精靈說的，都是真的嗎？”
“薩林諾利斯嗎？應該是吧。”
“他告訴我，如果不趕在南殿的繼承儀式前收集，一旦佐臧出席了就任儀式並受到了認可，那最後保有列希維斯精神的能量就會被回收，是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是的。”
“那麼，南殿的就任是什麼時候？”
“唔……我們的時間不在一個梯度，在我們看來，其實是一旦能量蘇醒就可以就任，可是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來算，應該還有兩個月吧……”
“知道了，謝謝。”
銜鴉微微點頭以表禮貌，隨後竟然轉身，一個人離開了。
“她是怎麼了……”洛西路德兒莫名其妙地看著銜鴉走掉，一頭霧水。
旁人不了解銜鴉的性格，就更不懂，也隻是在一邊觀望。
這時，丘爾已經安放好帝紫的花株，他回來的時候，銜鴉正好走過他的身旁。初看到那雙黑色眼睛，丘爾還微微愣了以下，隨即不冷不熱地打招呼道：“小女仆，你終於回來了？”
可是令他詫異的是，這個女孩不似上次見到她時那般自卑和怯懦，反而一言不發、卻十分堅強地與他擦肩而過了。
“你怎麼了？”丘爾一貫傲慢地蹙起眉頭，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小女仆竟然比自己還囂張。
但是，銜鴉最終還是沒有理他。
丘爾帶著疑問地看向其他人，洛西路德兒聳聳肩表示同樣不解。
看出了些許端倪的旋覆問：“出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好說，”格妃回答道，“隻是這位小姐……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哦？”旋覆看著銜鴉離去的地方，微微側頭思考：“性情大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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