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氣漸熱。
恍惚間,他們又回到去年夏。
在市二教學樓走廊上陪盛夜行喝汽水的人變成路見星,隻是一個講話,一個搭腔,再一起仰頭看雲朵漂浮於藍。路見星一會兒這朵像頭熊,一會兒這朵像匹馬。
盛夜行看得暈乎,扭頭,看一顆汗珠自路見星的下巴滑至頸項之間。
宿舍的溫度升高,空調也起不了降溫的作用。
市二宿舍在寒假那一周翻新過,專門有清潔阿姨來打掃。以前三個人一起洗漱的洗手台幹淨不少,鏡子懸掛於瓷磚之上,裂痕消失,床間有蘭花清香。
回了宿舍,路見星把從明叔那兒單獨領來的手推獨輪車放到門背後。
其實這東西高三開始就都沒怎麼用了,學校得專心複習,但是路見星和別人不一樣,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剛才在樓下轉了好幾圈,獨輪車險些砸到自己的腳。
路見星歎氣,捋開短袖去衝澡。
睫毛上有汗。
他的腹肌比去年來的時候更加結實,他脫衣服的動作也更加利索。
盛夜行看他腰身,看他形狀賦異稟的屁股,閉眼就是路見星的校褲褪至腿腕的畫麵。
洗完澡,宿舍空氣的蘭花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夜行身上的香水味。
盛夜行問:“還記得你把我的香水拿開水泡了嗎?”
“是我送你的。”路見星反駁。
“那你還記得你把一整個寢室的鞋帶都係起來了麼?”盛夜行低聲喘著,空氣綿密,**在路見星的胸腔內漲潮。
路見星點頭,又搖頭,“是你錄視頻讓我學……”
“那下次,”指尖越過拆下來的鞋帶,盛夜行從身後抓住路見星的手腕,壞笑,“我給你錄點兒別的?”
“不了,”路見星仰頭,把脆弱的脖頸露出來,“不了。”
盛夜行拿鞋帶綁了他的手腕。
他們靠在床梯邊。
他們從床頭親到床尾,再撞上床欄。
因為疼痛,他們又滾在一起。
路見星抱他的頭,抬高雙臂,用無法分開的手腕曲起,雙臂中央形成一個圓圈。
他將對方拽入不休的親吻。
市二修了處音樂室,專供高一高二年級對音樂感興趣的學生使用,每周二下午四點,那裏會準時響起吉他聲。路見星一到那個時間就要上廁所,繞路從音樂室門口過,不停下腳步,卻也豎起耳朵。
每每親吻時,他耳畔像又響起吉他聲。
聲響撥動神經,撥動心緒,最後撥動他脊背、腰間、臀上隱秘的曲線。
盛夜行:“以後每年都可以這樣。”
胳膊如藤蔓纏繞上他的樹。
路見星從鼻腔輕哼出聲:“嗯……?”
“我可以進去,”
盛夜行的汗滴落了,綻開在路見星起伏的鎖骨上,“你可以出來。”
一切歸於寂靜,盛夜行熟練地扯床頭備好的紙張,捋開被褥鑽進去,把不該有的黏膩擦幹淨。
也許是太累,收拾完床鋪後,路見星已經蜷縮在床尾睡著。他緊閉雙眼,半邊臉被夜燈映照出輪廓。
呼。
周圍的空氣又變得悶熱無比。
盛夜行扯了扯鬆散的褲腰,拿紙巾擦汗。
他回味起剛才正麵相對時,他魯莽,路見星就軟綿;他喘息,路見星就濕熱,直到眼角出淚,視線模糊——
床簾掛的夜燈又被**撞碎。
一年以來,路見星流眼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一次,盛夜行突然明白。
好多看似孤獨的人,其實連眼淚都沒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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