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中的白紙團成團緊緊捏在手心裏,自己怎麼沒有早點發現呢?搶救也有一絲希望的吧,突然手中的紙團結成了冰,最後也碎在地上隻剩下冰渣,情緒太激動靈印就容易暴走。
嘈雜的雜音劃破了寂靜,簡夜的對講機突然想起來了:“警督,門外有個六七歲的女孩要進門,我們剛攔下來,怎麼處置?”
“有什麼糖之類的或者玩物都拿出來,想辦法拖住她,我們馬上出來。”警察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雖然很想笑,但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彎不過來。
“是,組長已經在拖了。”
簡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說:“好,等我們走了以後,讓b組處理一下裏麵的情況,給裏麵的人辦個葬禮,隆重一點的,具體情況我出來解釋。”
“是。”
我還沉浸在悲傷裏,一瞬間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於漾低著頭,“你打算怎麼瞞過她孫女。”
簡夜最後看了眼那老婦人,輕輕拉我起來。“總歸有辦法。”
“那琉鏡呢?”
他緊緊捏著我冰涼的手,半拉著我往外走。“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再去查。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我不做聲,還呆呆地盯著地上某一處,準確來說絲毫沒有焦點,麵前的世界昏天地暗又搖搖欲墜的,飄忽繚繞的一個一個事件突然如煙霧一般聚攏在一起,然後真真實實化作了細繩,成了解不開的死結。
“簡夜,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琉鏡吧?”於漾突然攔住門口,凝視著簡夜。
“對於作為靈爵的我們,確實是。但是,除此之外,我們還是人,更是一個人。”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說,每句話如刀光劍影,直到於漾恍惚般放下手,他沒有再看於漾一眼,急急忙忙往外麵走,他的腳步很碎,雖然麵上簡夜依舊是那個理智的簡夜,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裏也一定亂成了一鍋粥。
“簡夜。”終於我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他不回答。
“夜,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要帶個好頭,起碼不讓下屬覺得自己慌張,就會影響整體情緒,也不想讓我擔心??????但也不要勉強自己,知道嗎?於漾他心情也不好,所以??????”
他握著我的手又捏緊了些,生怕我逃走似的,我回握他,那個熾熱的溫度與力道表示自己就在這裏,永遠都會在他身邊,陪他承擔任何事情,陪他度過任何大風大雨。“我們明明看過很多生命逝去,好像生離死別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以前什麼都不在意,沒有愛的人,沒有想保護的人,現在有了,就成了我一輩子的弱點。”
弱點嗎?真好啊,又是他的軟肋又是他的依靠。暖流從心底流過,我輕輕抱著他,“不還是你一輩子的動力嘛?嘻嘻。”
門外一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正和警察談笑,她身著白色滑雪衫,粉色的裙子配著白色連褲襪,黑色小皮鞋。很古靈精怪的模樣,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個女孩。孤兒??????也不知道沒有父母的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我不自覺地看向簡夜,究竟該怎麼對她說實話?簡夜知道我在擔心什麼,緩緩走向女孩,那女孩手裏還拿著棒棒糖,笑得很開心。簡夜蹲下來單膝半跪著,“你在什麼名字?”
小女孩聞聲,轉過頭,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琉璃。”
“琉璃啊,名字真好聽。”簡夜輕輕摸了摸她小小的腦袋。“你奶奶要好好休息,她拖我來照顧你,你願意到我家來嗎?就是不能見到奶奶了。”
“隻是暫時嘛?”
簡夜愣了幾秒,隨後點點頭笑著說:“對,暫時的。”
“大哥哥你好帥啊,也是警察嗎?”她剝開糖紙,小嘴小心地含著。
“算是吧,你願意來我家住嗎?還有這個姐姐可以陪你。”說著簡夜示意我過來,我步履蹣跚地走過去。
“琉璃,你好,我叫若汐,岑若汐。我們來照顧你吧,可以讓你上學,也有好多好吃的,好嗎?”我露出了微笑。
“好呀,若汐姐姐也好好看。你們可以也把好吃的分給奶奶嗎?她也最喜歡和我一起吃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