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娥花榭,關雎殿中
宴席之上,惟臨舉杯歡迎冒烈的到訪,推杯換盞之際,他輕聲咳嗽了一下,大家明白他是有話要說,便都停下交談。
“今日我非常高興,因為雙喜臨門。”惟臨轉身看向金黛衣,鄭重其事的說,“我的帝姬終於回來了,回來繼承我的帝位。”
此話一出,紫珠王妃的笑臉瞬間凝固,賢妃也略有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我決定待木棉花開的時候,就將帝位傳給金黛衣。”惟臨興奮不已,可在坐的人卻各懷心事。
“恭喜大帝,帝姬。”冒烈站起來敬酒,漫不經心的問道:“這第二喜又是什麼呢?”
惟臨飲了一口酒說:“第二喜就是,藥王之後莫影之子,林須即將成為我的乘龍快婿,與金黛衣喜結良緣。”
“什麼!”金黛衣和墨玉同時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大帝。
冒烈自然知道身邊的墨玉其實是智方,他輕輕拽了一下她的的衣角示意她不要這麼激動,而看在眼裏的紫珠王妃隻覺得女兒這樣的驚訝完全是因為,她們以為的第二件喜事其實是宣布墨玉有喜,沒想到在大帝的心裏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喜事。
“父王,你怎麼會突然這樣說?”金黛衣依稀記得,那時林須來宛娥花榭求親的時候,大帝曾說過,即使和親也不一定要娶金黛衣,怎麼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不算突然,他來求親,論樣貌地位,隻有你與他相配。”
“可是,之前父王不是這樣說的。”
惟臨有些不高興,微嗔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我說是,就是。”
“我不管,我是不會嫁給他的。”金黛衣所幸賭氣離席,惟臨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但並沒有阻止她離開,轉而向冒烈敬酒,話起了家常。
宴席作罷,各人紛紛離開,紫珠王妃非要拉著墨玉去自己宮中續話,智方怕對方疑心隻好應允。
剛一回到宮中,紫珠王妃就開始唉聲歎氣,坐在正殿的榻上拉過墨玉,撫摸著她的肚子,帶有一種怨氣的說:“你父王就是這樣,心中隻有金黛衣,你怎麼說也是赤琰國主的正妃,難道連句問候的話語都不能說嗎?”她的臉上流下兩行淚水。
“母妃不要難過。”智方也不知道這樣的稱呼是否正確,想著要找個借口快點離開才是。
“我是為你不值。”紫珠王妃攥緊她的手,眼中帶有怒火的說,“可惜不能像解決她母親那樣,也把她毒死。”
智方想起來之前他們說過墨玉交代了毒死黛衣母親的事情,隻是其中的緣由並不清楚,想著也許紫珠王妃能知道一些。
“母妃,當初真的是大帝授意,要毒死她的母親嗎?”智方盡量問的平緩,就好像閑來聊天一樣。
“若不是大帝授意,僅憑我的能力從哪能弄到毒藥?那時候你與卓兒都很小,我又沒有什麼身份背景,當時隻是一位側宮妃子。”她的眼睛看著遠方,好像勾起塵封已久的記憶,喃喃的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大帝為什麼突然要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下殺手,不過當我端著飯菜去她宮裏麵的時候,她就好像早就知道一樣,靜靜地等在哪裏。”
“她知道?那她為什麼不逃跑?”智方以為這隻是行凶者想要為自己開脫罪名的一種說辭,隨即反駁道。
“也許是因為她的女兒還很小吧。”
智方記得虹影說過自己的母親為了不讓他生在活死人宮中,奮力逃跑,能做出這樣事情女人,怎麼會坐著等死,“越是因為孩子太小,才越應該逃跑,自己死了誰保護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