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城市中,大多數人死了都隻能葬在公墓,但還有更多的人想盡一切辦法隻想葬在山上。青龍指的身份如此特殊,曆史跨度如此之長,更加相信入土為安。普通人下葬在清晨,而曆屆青龍指隻在晚上九點,並且無人送行,八仙(扛棺材之人)下棺,無磚無瓦,蓋土便走,曆來如此,具體原因無人知曉。
鬼步一路跟蹤至葉傾山,此山本來就異常險峻,隻見幾位八仙卻扛著棺木來到一個更加陡峭的山峰。原來他們早在這裏挖好了墓穴,然後做祭畫符,放棺填土,飛奔下山。
鬼步見八仙已下山,倒也不急著現身,反而靜靜躲在灌木叢中,觀察觀察,等晚點在行動。
在這寒冬臘月的天裏,在這陰森鬼魅的山中,鬼步硬生生蟄伏了兩個多小時,流出來的清水鼻涕都結成了長長的冰淩,一來沒發現什麼情況,二來實在太冷等不下去了,鬼步便出動了。
鬼步迅速把土扒開,用早已準備好的工具撬出棺材釘,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掌推開了棺蓋。
鬼步緩緩走近,透著月光,裏麵是一具拚湊起來的血肉模糊的屍體,臉上雖無完肉,勉強辨認倒依稀像是自己的師父,後肩也有探丸郎的標誌:小鬼烙,身材體形也和師父無異。
鬼步盯著屍體愁眉緊鎖,陷入沉思。突然,鬼步好像看見了什麼,一隻手朝屍體的臉上抓去,果然,是一副堅硬破損的麵具,而麵具下麵,正是支離破碎往日師父的臉。這確實是師父的臉,可自己也許從來沒見過師父的真麵目,這真的是師父嗎?師父真的死了?我之前可以讓左雨帆以假亂真瞞天過海,今日會不會又重演了?
“嗯?”
“蟲丸真的死了!”
早聽到異響的鬼步已跳出五丈開外,途中扔出五把飛刀作掩護。
鬼步定睛一看,竟然是刀疤虎。
作掩護的飛刀自然傷不到人,刀疤虎一一躲過,便笑了起來:“鬼哥,這是怎麼了,兄弟見麵就得飛刀招待啊。”
鬼步抖起了上眼皮說:“你還敢來見我?”
刀疤虎笑著說:“為什麼不敢。你是探丸郎,我也是探丸郎,你也沒告訴我,我也沒告訴你,互不相欠,但我一定是忠於你鬼哥的。”
鬼步笑了起來:“忠於我便還拿我吊墜!”
刀疤虎心中一驚:這事兒鬼步是不可能知道的啊,當時死的死,昏迷的昏迷,難道是粉黛玉狐說的,他是鐵了心非得知我於死地?看來我今天是來對了。心中雖然驚訝,嘴上可不含糊:“你也知道,鬼哥,這是上頭的命令,你也知道不執行的後果。”
鬼步說:“那上麵讓你殺我你也殺?”
刀疤虎趕緊說:“不會,絕對不會。”
鬼步笑了起來說:“不會?如果當初沒人把我救走,這裏應該多挖了一個坑吧。”
刀疤虎見鬼步早已看透,自己已經解釋不清了,幹脆說:“那是以前,以前我確實錯了,請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我絕對忠於你,請你一定相信我。”
自從小曼巴死後,鬼步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小妖精的話,也是聽十分,信半分,何況是你刀疤虎。但不相信歸不相信,他身上可能有很多自己需要的訊息。便說:“好,讓我相信你,也簡單,我問你幾個問題便知。”
刀疤虎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