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來到Q城第三天,我和安瀾終於踏上了正式的旅行。

第一站就是久負盛名的北戴河,由於不可描述的原因,我們錯過了日出,趕到海邊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天空瓦藍,波光粼粼的海麵像一麵碩大無比的鏡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大海,心情並沒有激動,相反一種複雜的情緒久久難以平複。也許更多的是震撼吧。

白色的沙灘上布滿了三五成群的人。雖然初秋的天氣微涼,但是這個世間本就不缺乏麵對的勇士。一個中年男人穿了一個泳褲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海水,向遠海遊去。說實話我是有著深海恐懼症的。水太深的地方,我還是有些莫名的抵觸的。不過還是有淺水區的,安瀾本想換上泳裝,但是隻是脫下外套便打消了想法。不過還是脫下了鞋子,襪子,光著潔白的小腳丫踩著沙灘奔向海麵。

安瀾停在海浪的盡頭。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任由海風拂起長發。深藍的海水,白色的沙灘,瓦藍的天空,稀疏的雲朵。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麵,我掏出相機記錄下了這唯美的時刻。

安瀾回頭朝我笑了一下,招手喊我過去。我迎著陽光而行。鞋子裏進了很多柔軟的沙礫。我走到海邊,坐在地上脫下鞋子,開始倒沙子。突然想到,這麼多年我幾乎沒有給自己拍過一張照片,我舉起相機對著自己,陽光讓我有些睜不開眼。哢的一聲,一張照片已經拍好了。安瀾在我的後麵環住我的脖子,將我按躺在沙灘上,她也陪我一起躺下,我們一起看雲卷雲舒。安瀾問我,肖莫,你說,站在雲上會是什麼感覺。

我說,我恐高。恐怕會來一場人工降雨吧。

你怎麼這麼討厭呀,安瀾笑了。

那麼你還害怕什麼?跟我說說。安瀾在挖掘我的秘密。

我盯著天空慢慢的說道,我有深海恐懼症,我不能走進太深的海水,小時候有一次差點溺斃,幸虧被一個大人救了。那種感覺畢生難忘,後來我嚐試著學過遊泳,但是想到了善泳者溺於水,我想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所以就作罷了。我也害怕死亡,因為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我總是如此放縱我人類的本能。有些人將黑夜和死亡掛鉤,可是我卻喜歡黑夜。

那你怕鬼嗎?安瀾認真的問我。

我不怕,不是說我是一個無神論者,隻是我總希望碰到鬼,因為那樣就證明了,即使死掉了也可以一直陪著心愛的人了。而不是寄托於虛無縹緲的輪回之說。我平靜的說道。

你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又是一個浪漫主義者,不過你這種人總是充滿了神秘,讓人想要無限的探索。以前和你談過戀愛的姑娘一定是幸福的也是悲哀的。安瀾說道。

我想了想,問了安瀾一個問題,你覺得男人的愛更真還是女人的愛更真誠。

安瀾說,自古多情女子負心漢。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可能也要分情況吧,不過我是女的,我現在女人這邊,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說道,我認為這個世間大部分的感情都是男人愛的更真誠一些,因為男人大多是視覺動物,喜歡的才會去追求。如果不喜歡的即使女人主動也會抵觸。而女人不同,女人像隻貓,誰對她好,她就會在意更多一些,日久生情,就會因為男人的好而在一起。如果隻是因為對自己好而在一起,那能算是愛情嗎?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分手後你會忘掉另一半嗎?

我繼續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人的生理結構和大腦情況就注定了你經曆的重要的事都會記得,這個不會隨時間推移而忘記。其實所謂的忘記隻是一種假性忘記。因為它會在某個熟悉的時間和場景觸發。一個尊重愛情的人,就是分手後,用你對我的好,原諒你對我的壞。恪守本心,不負現在的伴侶。

安瀾說道,你這個人真的很恐怖耶。隨後安瀾做出了一個抱著肩膀發抖的誇張姿勢。之後便不發一言。

我扭過頭看著安瀾落了淚,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條塞納河,一半是甜蜜,一半是憂傷。

隨後我繼續望著天空。心裏想到,白雲蒼狗也許是所有憂鬱的起點吧。嘴上卻說,這樣的環境真是讓我昏昏欲睡啊!

安瀾笑著說道,你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真是可惡透頂,你要敢睡著的話,我就把你丟進海裏喂魚!

我閉上眼睛,捂著胸口說道,老婆,我突然感覺胸口好悶,無法呼吸,請求人工呼吸。

安瀾看我的樣子又氣又好笑。

抬起腳丫一腳蹬在了我的臉上,隨即哎呦了一聲。

這次換我笑成了豬叫,卻又心疼的安慰道,姑奶奶,您現在還不適合用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來,看我的口型跟我學,豬~

說完就一個旱地拔蔥跑了,安瀾在後麵追逐。海浪夾雜著歡聲笑語在風裏,在海麵,在沙灘,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