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啊?”
蘇星河還沒有從棋局中走出,剛站起來想說話,又不自覺地回頭看向棋盤。
他自認自己所下的幾步完全符合棋理,並無謬誤之處。
局勢怎麼突然就崩了呢?
這局棋他付出了三十多年的心血,可不過十步之後,竟顯得如此陌生。
一時間不住地抓頭發。
周圍懂棋的人也是感同身受。
他們試著將自己代入,不到片刻,皆默然無語。
此間除蘇星河這個當事人外,便屬於段延慶最是困惑苦惱。
用棋子自殺,然後破局的妙招,讓他明悟不執著方能解局,暗生遁入空門之心,可謂是醍醐灌腦,大徹大悟。
現在告訴他。
不悟,也可以。
於是,他在明悟的邊緣又跑回去了。
在頓悟的邊緣來回蹭,就是沒有後續,能不困惑嗎?
丁春秋見群雄苦苦思索的模樣,不屑地笑笑,也不出聲,反倒不經意地退後幾步。
作為星宿派掌門,他絕不允許暴露出自己不懂棋藝的事實。
可恨當年,那無崖子偏愛蘇星河。
每有一項雜學被蘇星河學通,無崖子就要教訓他一頓,搞得他跟白癡一樣。
哼哼,但這世道,唯有力量才是真的。
蘇星河琴棋書畫無有不精,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這個不受寵的師弟逼得裝聾作啞?
逍遙派合該掌握在他手裏!
最後數人的眼光齊齊看著陳秋,想要獲得答案。
丁春秋何等武功,瞟到了幾人動作,幾乎是同時轉動視線,好似他也對棋局不解一般。
麵對幾大宗師的目光,陳秋自然不敢托大。
他沉吟片刻,解釋道:“棋道,不過黑白兩子,卻演化出萬千種變化,每一位成書的人都會有自己的理解。”
“有人把兩色棋子象征日月,下棋如同點星,棋術要暗合天道,講究一個落子均勻;有人將四方象征東南西北,落子如占地割據,棋術要合乎地理,強調一種美感;還有人更是比喻成兵家戰事,要攻守戒備。”
“但我覺得都不準確。”
陳秋沉聲道:“於我而言,圍棋隻比兩樣,比誰看的廣,比誰算的深,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蘇先生,你輸了,不是因為什麼成敗,得失,僅僅是因為我算度更深、更強!”
這就好比輪回時代前的武學,各種武學也有它的立意。
有的武學,說它取材於自然界的動物,化為己用。
有的武學立意就更深了,說它暗合五行,每一招都要以體內五行來引動天地五行,威力無窮。
還有門武學更誇張,號稱道法自然,負陰抱陽,拳分陰陽,心也分陰陽,就是打著拳轉圈那也是陰陽至道。
宣傳起來一個比一個誇張。
當年修行者眾。
結果遇上什麼理念都不講的外來武學,被打得抱頭鼠竄,懷疑人生。
甚至傳出來修煉十年不出門,三十年出門是老年人的笑料。
是立意還不夠正確高大嗎?
非也!
武學一道,核心便是力和速。
這兩樣輸了,什麼立意都沒用!
便是在輪回空間,各類幻想中的武學都現世的時候,獲取武學的第一要點也是優先看它對屬性點的加持。
輪回者在這點上,可謂是極度現實!
慷慨激昂一番話。
雖然陳秋既不通棋道,也沒有武學在身,但他說得自己都信了!
不過看眾人的目光,尤其是慕容複和丁春秋的目光,顯然不對頭,就好像他藏了一本神奇的棋書不給外人看似的。
便是段譽這等實誠公子,也是將信將疑。
也難怪,這畢竟與他們自小所學相悖,承認他對便是否定自己過去的成果。
不信,也正常。
場內倒是有一個信的。
藍衣輪回者此時雙眼通紅,恨不得砸爛他的電腦,咬下他的肉。
若非此中有四五位江湖一流的頂尖高手,估計藍衣輪回者已經撲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