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去何從(1 / 2)

天剛放亮,日頭還遮遮掩掩的藏在東山後不願出來,這座小小的村鎮已經疏疏落落的升起了炊煙。

鎮中的街道上,賣早點的攤販大多早早地擺放好了桌椅板凳,利落的操持著自己的活計。撒眼四望,金黃酥脆的油條,熱氣騰騰的饅頭雞蛋包子,散發著清香的米粥,自家醃製的各色鹹菜,還有小販們熱情的喲喝,忙碌的身影,都迎著火紅的日頭,將初秋微冷的涼意通通趕了個幹淨。

不多時,行人三三兩兩的出門,照麵互相打著招呼,然後點著自己喜歡的吃食,整條街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一個約摸五十多歲的老者,圓滾滾矮胖的身材,頭上戴著個灰色瓜皮圓帽,脖子上係了一條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的圍巾,興高采烈的哼著小曲兒,搖頭晃腦的炸著油條,一身粗布衣裳漿洗的倒是幹淨,隻是那條圍裙卻油膩膩的幾乎發黑。

他的攤子裏的客人不少,都是往常熟絡了的,就好他一手炸油條和清米粥的手藝。

也不需要打招呼,來人摸出銅板放到他手邊的錢盒裏,他隻瞥上一眼就知道應該準備什麼,有些心急的,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抓起油條端著粥碗,就自己動起手來。

他也不攔著,隻是咧著嘴哼哼唧唧的哼著誰也聽不懂的曲子,點點頭算是應答。

“叮。”

恍惚間老者聽到一聲不同於銅板碰撞的清脆聲響。他手上不停,抬起眼皮往錢盒裏一瞧,嘿!原來是一塊小指甲大小的碎銀子。

今兒是哪個相好的出手這麼闊綽?

泛著光的碎銀子在銅板裏顯得那樣的突兀,老者忍不住抬起頭打量來人。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消瘦的年輕小夥子,五官清秀周正,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喬裝打扮的俏閨女兒。

棕褐色的長發很隨意的用一根筷子粗的紅繩攏在背後,穿著一身天藍色的半舊貼身皮質武士裝,小麥色的皮膚凸顯著他的英氣,隻是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文靜瘦弱的書生,不知從哪兒淘摸來的武士服,滿足一下自己的小心思。

隻是本該如同剛剛升起的朝陽一般蓬勃的他,眼神中卻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疲憊感,如同那粒銅板堆裏的碎銀子一般,倍顯突兀。

老頭心裏納悶,該不是誰家的公子犯了錯,偷偷的跑出來了吧?不過鎮子上那些手無縛雞之力,又偏愛學人舞刀弄劍的公子哥兒倒也不少,他也不是頭一回看見。

他們情願多化些錢財購買武者的服裝,出門裝裝樣子,有些有特殊癖好的,就喜歡買人家穿過的破舊衣服。

老頭臉上熟練的笑道:“這位公子,您吃點啥?”

鎮子雖然小,但卻是連著周圍幾座大城的交叉點,平日裏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多了去,他也就多長了許多心思,不該廢話的時候絕不多說一個字,“嘿嘿,小老兒這攤子本小利薄,可化不開您的銀子。”

年輕人有些僵硬的擺擺手,抿著嘴淡淡的道:“隨便來點吃的就成,那剩下的也不用找零了。”他自顧自的找個靠著牆的桌子坐下,悶聲不吭,呆呆的望著桌麵。

“好咧,您稍等!馬上就來!”老頭眼皮子一跳暗叫奇怪,忙備了油條鹹菜米粥,一一端了過去。

年輕人仿佛機械一般吃著,嘴裏含糊不清的好似囈語,眼神卻越發的空洞無神。

“軍主,您說,我該到哪裏去呢?”

老者支棱著耳朵凝神細聽,聽了好幾遍才發現年輕人翻來覆去的就是這麼一句話。他也聽不明白說的什麼,也不想明白。幹脆不多想,又興高采烈的炸油條去了。

年輕人胡亂的往嘴裏塞著食物,口中不斷的重複著那句話,心裏卻又忍不住回想。

那天夜裏,段景涵恍如天神,先一式‘鳳點頭’槍擊,被泫陰鬥和禹蒯狩聯手攔了下來,隨後赤炎槍法綿綿而出,不過幾招幾式就把這二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關頭,泫、禹二人帶來的數十人同時出手,泫陰鬥和禹蒯狩也是拚了命的還擊。

段景涵雖然使盡全力施展一式‘雀開屏’的百擊法,將泫陰鬥和禹蒯狩等諸人盡數誅殺,自己卻因也新近練成“霹霹蝦”功法,轉換的真氣內力尚不能隨心圓轉如意,他也難以掌控爆發出的強大力道而透支,被藏在人群中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乞丐,臨死前用兩片巴掌大的鐵片破空擊中胸腹,破開防禦開了兩道恐怖的傷口,耗盡了自己的生命力!

這少年不知道的是,那個普通的中年乞丐,真正的實力並不弱於泫陰鬥和禹蒯狩二人。他才是擊殺段景涵的真正殺招。

此人姓鐵,嗜賭如命。隻因他擅長暗器淩空打穴的精妙手法,特別是二連擊流星趕月更是防不勝防,手指上的功夫極為了得。每當做賭之時,熟悉他的人都會押獨一注,三個六豹子。

久而久之,人們就忘記了他的名字是什麼,反正老鐵老鐵也叫習慣了,趕到開盅那一刻,滿屋子都是臉紅脖子粗的呐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