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釋之見女兒跺腳跑了,又見嶽光未帶青虹劍,心中疑惑,問道:“光兒,青虹劍呢?”嶽光見問,便將自己在戰場上如何遇險,辛初如何解救,自己如何贈劍向木釋之說了。同樣的話,在來之前,他已經向自己的父親嶽青解釋過一遍了。木釋之聽了,大出意料,想了想,猜到女兒一定是和那個叫辛初的劍客換了劍,那麼女兒的心思不問自明了。想到這裏,木釋之有些苦惱,兩家之間早有約定,何況嶽光無論哪個方麵都令他滿意,因此他特別希望促成這樁婚事。但女兒不是他養大的,他心內有愧,怎麼能強令女兒嫁給她自己不喜歡的人呢?即使強令,女兒也不會聽他的,他在她那裏並沒有父親的權威。還得讓她自己願意!木釋之想到自己的嶽父母:“對,如果他們喜歡光兒,一定能勸微微和光兒結婚。微微一向很聽她外公外婆的話。那個辛初是誰呢?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劍客。家裏再不需要更多的劍客了。”於是,木釋之便帶著嶽光前去拜見吳狄夫婦了。
吳狄老兩口見了嶽光,果然都十分喜歡。木釋之察言觀色,找一個機會隨著吳狄來到院子裏,把嶽光告訴他的話向吳狄說了。木釋之道:“微微弄錯了對象,把劍和那個叫辛初的劍客換了。光兒您見到了,即便兩家沒有婚約,論模樣、人品、出身,光兒也是沒得挑的。何況,咱們家的劍客已經夠多了,您希望微微再嫁給一個劍客嗎?”吳狄沉吟半晌,說道:“若真如你所說,這件事倒還挺曲折。說實話,我很看得上這位小嶽將軍。至於那個叫辛初的劍客,我沒見過,不好說他是好、是不好。的確,從心裏講,我是不願意再讓微微嫁給一個劍客的。但你修道多年,還看不開嗎?幸福與否,隻有自己知道罷!靜兒嫁給你,在我們看來很不稱心,你可曾讓她過上一天安穩日子?但她自己可從沒抱怨過,臨走前也沒說你一句不好。而且,嫁給一位將軍就不苦惱了嗎?也未必。”說到亡妻,木釋之不言語了。的確,他已修道多年,但哪兒能邁得過情關這道坎?否則,他早已高山幽林、閑雲野鶴去了,又何必回來與女兒相認?吳狄又說道:“微微年紀小,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也是可能的。還得怪你,當初連話都說不清楚,讓她連姓嶽姓辛都搞不清楚。她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那還不是很容易稀裏糊塗喜歡上某一個人麼?”木釋之點頭道:“是。”吳狄說道:“事到如今,隻好讓小嶽將軍在洗心嶼多住幾天,找機會讓他和微微多多接觸。兩個孩子玩在一起,彼此熟悉,慢慢就有感情了。微微這孩子叛逆的很,別說是你,我和她外婆都得順著她,拗不過的。”木釋之點點頭道:“也隻好這樣了。”
兩人正說著,忽見木翠微拉著一個罩著紗巾的姑娘急匆匆走了進來。木翠微看見外公、父親,帶那個姑娘走了過來,說道:“父親、外公,我不和冷麵將軍嶽光結婚,你們把婚約解除了吧!”木釋之聽了,安撫道:“微微,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木翠微道:“沒什麼慢慢說的。”指著鬆赤金道:“這個姐姐和冷麵將軍是一對兒,我才不要夾在中間呢。”木釋之和吳狄聞言,吃了一驚。木釋之道:“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木翠微道:“又讓我慢慢說!”吳狄道:“微微,你快說吧,怎麼回事?”木翠微道:“這個姐姐叫鬆赤金,是莽國國王的女兒。她喜歡冷麵將軍嶽光,嶽光也喜歡她,可嶽光害怕他父親,他父親讓他來提親,他就跑來提親。鬆赤金姐姐跟著他過來,碰到我,我就帶她來了。父親,你寫封信給嶽光的父親,告訴他以前的婚約不算數了,讓他們倆結婚吧。”
正說著,翠微的外婆和嶽光從屋內走了出來。鬆赤金看到嶽光高興的叫道:“阿哥!”嶽光看到鬆赤金,大吃一驚,道:“公主!”問了一句聽不懂的話。鬆赤金嘰裏咕嚕說了一大串,她邊說邊又哭又笑的,嶽光則始終麵沉似水,也不知他是喜是悲是惱是樂。木翠微側著臉看鬆赤金說完,問道:“姐姐,你們說什麼呢?”鬆赤金道:“阿哥問我怎麼來了,我就告訴他了。”木翠微向嶽光道:“冷麵將軍,我不想和你結婚,你也不想和我結婚,我們就算了吧,以後可以當朋友。你帶著鬆赤金姐姐回去吧。”嶽光稍低著頭,眼睛向下,不發一言。鬆赤金已站到了嶽光旁邊,嶽光慢慢挪開兩步,鬆赤金又站了過去。木釋之見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這樁婚事怕是難成了!但婚約豈能視同兒戲,說解除就解除?嶽青他了解,重信諾超過生命,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可在女兒和嶽父母麵前,他軟弱的像一個紙人。他能說什麼呢?他能做什麼呢?什麼也說不了,什麼也做不了。釋之,釋之吧!能怎樣呢?木釋之正想著,聽吳狄說道:“微微,請公主到屋裏吃點心。”向木釋之道:“你和小嶽談一談吧。”